很多年后的现在,每每想起当年的事,艾尔肯,或者说伊森都会感叹不已,若是当年自己不那样张狂,结果又会如何?现在的自己又将在哪个地方享受一切……
但伊森并不后悔,失去不一定总是坏事,当失去的东西换来了更为宝贵的东西,那就是赚大了。亲情与爱情。当两份情感进入伊森的世界时,他不止一次感谢上苍将这美好的一切赐予自己。
埃莉卡算不得一个优秀的女孩。她双眼天生有疾,无法看清一切。她身材纤瘦,少时的营养不良让她的脸色看起来格外病态。她敏感脆弱,在黑暗世界中生活的她总是忧心忡忡,害怕这个,害怕那个,一点点环境的变化都会让她几天睡不好觉。
但就是这样一个女人,伊森却深深爱着。
最初时的情感如同兄妹,年长的伊森帮助婶婶照顾年幼的埃莉卡,背着她出去玩耍,晒晒太阳,为她读陈旧故事书中的老套故事。赶跑那些大声笑话埃莉卡双眼的熊孩子。起初时并不觉得怎样的两人,在这朝夕相处中已是暗生情愫。
伊森不知道这份感情包含着什么,怜悯吗?彼此的需要吗?同病相怜的真实感吗?他不知道,他说不清,他只知道一件事,对于埃莉卡来说,艾尔肯是这一生中最为重要的人。在埃莉卡身边,他感觉到被需要。
每当夜深人静之时,睡不着的伊森总是会睁着视线模糊的双眼盯着暗沉的天花板,他曾经憧憬过更为美好的生活,在那里他因为天穹裁断的原因拥有着豪宅,数不清的仆人,挥霍不尽的钱财以及无数美人,她们中的任何一个都会比埃莉卡漂亮,比她更有女人味。
但每一次伊森都是主动结束了这样的幻想,他闭上眼,在心中不断问着自己,假如真是那样的环境,那些女人,那些身材妖娆,妩媚无比的女人真的爱的是自己吗?还是说……爱的不过是那神弓,天穹裁断所带来的权力与金钱……
如果自己失去神弓,那些人还会留在自己身边吗?
他很清楚答案,所以更明白这段感情的可贵,他拥抱着怀中纤瘦的少女,用不算出众的口才说着一些女人爱听的话语,每每这时埃莉卡便会羞红了脸,将脸贴在他的胸口,如同一只害羞的小鹿。
埃莉卡,挚爱的女人啊。
八音盒发出轻微的咔咔声,甜美舒缓的乐章落下帷幕。艾尔肯抓着八音盒也从回忆中回过神来,他将八音盒合上放回柜子上头,寻思着该找个机会将八音盒上碎掉的玻璃给换一下。
外头的巷子静悄悄的,没有脚步声,远远能够听到远处的几声犬吠,埃莉卡还没有回来。
艾尔肯不舍得继续消耗蜡烛,便吹熄了它,打开窗户,独自坐在黑暗中的窗缘,带着海水味道的夜风吹拂着他的鬓角,他摸了摸下巴,想着是不是该修理修理那过剩的胡子。
不知不觉中,打更人的声音再次传来。
十点了,埃莉卡还没回来。
这是从未有过的事,艾尔肯焦躁的站起身,在屋中踱着步,在来回踱了几圈后,他终于不愿意再等。
“去看看吧,总不会触怒到那些人吧。”
艾尔肯披上粗布外套,出了屋,将门锁上,随后向外走去。他紧了紧衣领,走出屋子多少还是有些寒意。
羊首教徒活动的区域很多,经常性的在几个有名教徒宽敞的房子里进行活动,但一般的祈祷仪式都只会在一个地方进行,那便是教堂旧址。
冬幕节之后,原本光明神教的教堂被查封,里头的人死的死抓的抓,曾经红极一时的教会立刻成了历史名词。原教堂被查封,数月之后才再次开放,只是这一次里头的宗教换了一家,换成了新兴的羊首神教。
教堂的位置艾尔肯相当熟悉,去世的婶婶生前是个极为虔诚的信徒,一周三次去往教堂做祷告,风雨无阻。艾尔肯也随着她去过几次,对里头唱诗班优雅空灵的歌喉印象深刻。
他踏在街道上向前走去,街上的人少了很多,偶尔能够看到几个喝的烂醉的酒鬼,互相搀扶着哼着难听的曲调晃晃悠悠的走着。艾尔肯会主动避开这些醉鬼,他可不想跟这些人搅在一起。
活着的每一天都要积极一些。
去世的婶婶的口头禅,起初听时艾尔肯不屑的努努嘴,但现在的他却同样将之视为人生准则。婶婶说的很对,只有积极一些每一天才能活得踏实,即使平淡,也无怨无悔。所以他始终看不起那些沉迷于声色犬马,嗜赌好酒之人,原本他们可以活得更加真实。
拐过一个拐角,前头一只野狗正在翻着路边的食物残渣,听到有人到来立刻警觉的立起耳朵。艾尔肯没有理会这瘦的快脱了形的可怜生物,径直的走了过去,那只野狗惶惶不安的望着他离去的背影,直到彻底看不到了,才继续翻找那堆被倒在街上的食物残渣,偶尔找出些许肉丁,便快活的直叫唤。
教堂并不远,几乎在同一个街区,不过与码头正好是相反的方向,远远的艾尔肯已经可以看到教堂标志性的尖顶,那里隐隐透着光亮,里头似乎还有着不少人。
“怎么今天弄的这么晚。”他紧了紧身上的衣服,加快脚步。
踏上石阶,想起了过去的岁月,当时婶婶领着自己与埃莉卡也是这样走着,只是不同的是当时这石阶上没有倒覆碎裂的石雕残片,也没有那缝隙中茁壮成长的野草。那时这里一片整洁,每一个到了这里的人都带着幸福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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