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已燃尽,窗外东方欲晓,过不多久,光也渐渐照到了茅屋之内。
一老一少畅谈多时,尚天珩自觉耽误了老人休息想要告别,正好,风老伯就以补觉为由与其道别。
临走之际,老人给了尚天珩一块腰牌,正面刻着“明才书院”,反面刻了一个“武”字,算是进入书院的通行令。
尚天珩将它握在手心,脑海中翻腾着老人的话语,曾几何时,他以为自己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才能抵得住院内的狂风暴雨,只是现在,短短一个月光阴他就会下山离去,想想觉得可笑,又心有不甘,开始不太明白此行会否还有意义?
但他还是敲了敲书院硕大无比的院门,过了许久,院内才响起了几声铃响当作回应,然后就静静地等,又过了许久,朱红的大门才像刚刚睡醒,随之发出沉闷的响声,缓缓开启。
院门内站着一个身穿白袍的青年文士,说是文士,可从体型样貌上看完全不像,青年文士长得方脸粗眉,身上的白袍已被肌肉撑得非常紧实,更像是一个头脑简单的莽夫。
这画面看着倒是稀奇,一个文士身高马大,气势汹汹;一个武者眉目清晰,文雅体弱。
青年文士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请回吧。”正欲关上厚重的院门,却见一块与自身挂着的一模一样的腰牌映入眼帘。青年文士看得出奇,自言自语道:“这个时候还会有新生入院吗?”
尚天珩默不作声,只是把腰牌面反了一下。
这下青年问士更加震惊了,腰牌上的“武”字他可是从未见过。武者呆在院内的时间极少,碰到的机会也不多,但这腰牌他也只是两三年前的时候听某位守门师兄撞到过,想不到今日有缘,让他给亲眼瞧见了。
青年文士立即面露轻蔑之色,大声嚷道:“你这小子来得这么早干嘛?打搅了爷爷的美梦,要不是我被罚此守门,定饶不了你。”
嗓门如雷,尚天珩不禁后退了一步。
青年文士见状,哈哈大笑道:“亏你还想成为什么狗屁武者,看爷爷三两下就把你给唬住了。”
尚天珩也不去管他,正准备跨进门去,却被眼前这个虎背熊腰的文士一把拦住。
就在此时,远处一个美丽俊俏的身影正往他们这处跑来。
“天珩——”
声音犹如黄莺出谷,直把青年文士魂都叫了出去,虽然不是叫他的名字,但他也陶醉在这绵言细语之中不能自拔。当那人再到近处时,更是把他看得如痴如醉了。
这个多少人都会为之魂牵梦萦的人,多少人都会常挂嘴边的人,不就是自己刚才美梦当中的那个人吗?
此刻,怔怔站在原地的少年武者也才清楚地知道,原来入得院内,他只是来看她几眼,陪她几日,这样就已知足了。
来的少女正是孟挽婷,虽然身着亦是件书院统一的白色长袍,但素雅之气萦绕全身,再见白袍恰到好处,隐隐能辨凹凸有致的玲珑身段。只是尚天珩一下子没认出来,他本以为挽婷在这应该会受些苦变得有些消瘦,哪知面前少女却出落得越发美丽,一时竟让他有些觉得陌生。
那个青年道士看得倒是起劲,若不是少女瞥了他一眼,差点没流出些口水。但这一眼,又让他更是痴迷。
“走开啊庞大海。”
孟挽婷见这身材高大的青年道士倒是一点没被唬住,反而像是占了上风,那个叫庞大海的青年道士立即退到一旁,木讷地杵在原地。
原来孟挽婷有个习惯,就是每日清早会在书院东边的花园内漫步散心,今日,忽然听到院门处钟铃回响,再听到几句嚣张的话语,就好奇地过来瞧瞧,刚才那番情形,她都一一目睹。
孟挽婷见那少年愣着不动,莞尔一笑,道:“才半年多不见,你又长高了呢。”说话间,瞧见了少年手中的腰牌,上面的“武”字让她也着实吃了一惊。刚才事发突然没来得及想,这下已然心领神会了。
她知道尚天珩不爱炼丹制药,却没想过他真会弃文从武。
“你一人前来肯定累坏了吧?走,我带你去吃好吃的。”孟挽婷不问其他,就想带着少年一起往院内走去。却不料,刚才还被她“降伏”住的庞大海又挡在了跟前,而且满脸涨红,怒气冲冲。
庞大海虽看那少年武者不顺眼,此时却是青筋暴起一副要吃人的模样,他恶狠狠地道:“你小子要干什么?”
尚天珩倒是从未有过什么行动,只是猛然间觉得手中多了一只滑嫩如柔夷的东西,低头一看,却是自己抓着了挽婷的手。
孟挽婷回过神来,顿时红霞遮面,刚才太过激动,根本没想太多就去牵住他的手,虽然年幼时两人也曾举止亲密,但如今都已长大,一时间身子定在原地,无法动弹。
他们就这样站着,仿佛回到了童年。
“喂——”庞大海双眼圆睁,怒道:“要进便进,爷爷我可要关门了。”
两人这才匆忙地进入院门,然后撇下了一个落寞的庞大身影。
往前走去,书院内如何华美绚丽,任尚天珩百般想象也难以猜到,院中假山林立,溪水潺潺,回廊曲折环绕,亭台别具匠心。燕语莺啼不绝于耳,万紫千红芳香醉人,感觉是那样的美好,让人忘却了悲欢离合,心无杂念。
“这或许就是传说中的人间仙境吧。”
直到现在,尚天珩才从嘴里吐出一句与身边少女不大相关的话。
孟挽婷面露娇嗔:道:“原来你是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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