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飘如绕云宫。”
伯伊夫人笑道:“子游果为知音之人,也不枉我阿妹特为子游归都所做的这支云宫曲。”说完看向方才箫声起处。
“妱,出来吧,拜见君上。”
帘幕微微波动,犹如风吹水面,荡出层层涟漪,涟漪里出来一个手执玉箫的红衣少女,微微低头,朝庚敖行来,到他面前,行了一礼。
“妱拜见君上,愿君上万岁无疆。”
她生了一幅可人容貌,身姿袅娜,螓首低垂,玉面泛出一层娇羞红晕,烛火映照,极是动人。
庚敖视线在她面上扫了一眼,仿佛略微惊讶,看向伯伊夫人。
伯伊夫人笑道:“她便是我的阿妹,名妱,前些时日我染了场风寒,妱入宫来陪我,我病好后,舍不得放她回家,又留她在宫中多住了几日。妱从前在家中,常从父兄口中听到对君上的美辞,知君上你卓伟不凡,气宇盖世,虽未能得见君上之面,却神交已久。我恰又得知子游不日归,便叫妱为子游作了一曲,方才献丑,幸好子游不嫌她方才箫音刺耳,若是败了子游的兴,那便是妱的罪过了。”
庚敖仿佛恍然,略抬了抬眉,微笑道:“原来如此。阿嫂用心了。”复看了眼少女。
“很是不错。”他颔首道了一句。
“君上夸赞你了,”伯伊夫人笑,“还不快上来,为君上敬上一尊?”
妱应了声是,将手中玉箫递给近旁一个女御,来到庚敖案前,取了一只彩凤双联杯,满酒后递了上去。
庚敖微微一笑,接过饮了。
“妱不但通音律,在家中也勤习女事。七月流火,合食牛鹿。这小鹿之肉便是妱亲手所烹,以彘油制,极是鲜嫩……”
妱跪坐于庚敖案侧,以挑匕取了一片切割好的鹿肉,呈了上去,含羞道:“君上若不弃,可品尝。”
庚敖视线掠过身侧少女那张惹人怜爱的玉面,转而投到她手中挑匕里的那片鹿肉上。
鹿肉被切成精致的薄片,泛着油汪汪的绯红色,看起来润泽而可口。
少女用含羞带怯的期待目光,望着自己。
也不知怎的,便在这一刻,他的眼前却忽然浮出了另一双居高临下盯着自己的眼眸,心里忽然感到被什么给顶了一下似的。
妱呈上了鹿肉,却等不到来自庚敖的回应。
她悄悄地抬起眼睛,望了一眼面前英俊的年轻男子。
他的视线正定定地落在自己手中挑匕里的鹿肉上,神色看起来有点怪异。
妱吃不准他在想什么。迟疑了下,回头看了眼伯伊夫人。
伯伊夫人向她投了个眼色。
妱咬了咬唇,凝视着庚敖的一双眼睛里流露出微微的委屈之色,轻声唤道:“君上……”
庚敖回过了神,朝她笑了笑。
“孤不食鹿肉。”
……
庚敖离了后寝,路上,神思慢慢地转到了今日廷臣在他面前的那一番激烈争论上。
争论的焦点,就在于他接下来的婚姻之事。
一年之前,烈公在世之时,为他这个王弟择了晋侯之女联姻。当时议亲只进行了一半,烈公便不幸身亡,婚事随后耽搁了下去。
一年之后的今日此时,晋公子颐正在前来丘阳的路上,之前他曾遣使说,此行是来拜烈公的周年祭。
拜周年祭自然是真的,但他此行的另一个目的,显然是重议婚事。
他的妹妹,便是去年曾议亲的那位晋国君之女,至今还没出嫁,依旧在等着履行两国婚约。
当初烈公提出这桩婚事的时候,朝廷里并无人反对。但如今,情况却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今日的廷会上,老丞相伊贯始终未置一词,立在那里仿佛打起了瞌睡,但卿大夫们的意见,却分成了两派。
司徒周季为首的一派,认为晋侯昏庸,国内局面动荡,随时可能发生重大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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