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向后靠在椅背上,发出长长一声叹息。
他当日为了言楚尚公主之事,曾同先帝据理力争,乃至作势要触柱。后来玉卿公主坏了事,他脸上自然沉痛 ,内心却狂喜不已。
谁成想有今日?真是……造化弄人。
“早知今日,当初,还不如让你尚了公主。坏你一人前程,好过连累我言家上下……”
言楚后背剧痛,血流了一背,他却仿佛全无所觉:“祖父,您这是何意?”
他急急地,“薛家女是经由贤太妃进宫,与我并无干系。她若不能成事便罢,若成了事,陛、陛下他,想来便会放手卿卿……”
老狠狠瞪着他,他渐渐地说不下去。
“蠢材老已发过火,此时只觉得疲倦:“到了这时候,还想着你那儿女情长。”
他一贯知晓自己这个孙儿书生意气,于朝堂政务上有长材,人情世故却实在不通透。
这本无妨,他是言家嫡长孙,无需笼络什么人,只需做个纯臣,在皇帝面前立住脚便可。言楚一直做得十分不错,今上还是东宫太子时便对他赞誉有加。
只未曾想这些年辛苦累积下的君臣情谊,要毁于一旦了。
“你说,今上未必多么看重那姑娘,左不过是图一时刺激。你说的很对老惨笑一声,“那你怎么就忘了,陛下他看重的事呢?”
萧怀璟行伍出身,辣手承袭帝位,人生可谓处处如意。唯一还未能实现的雄心壮志,就只有荡平西南,立下一番不世出的丰功伟业……
这也正是言楚最为心虚之处。
老看他神色,知道他早已想到,只是为情所惑,不由苦笑道:“扶我起来。”
言楚摇摇晃晃地站起身,又捡起拐杖递给他。
“传车马,我要入宫面圣。”
没想到一把年纪,子孙闯下的祸患,还要他来抹平。
……
*
林卿卿腿脚不方便,再不能去外间,日子过得陡然无聊起来。
她有心叫紫秋陪她玩,想到什么,又摇头放弃。一个人在屋子里解了半天九连环,萧怀璟终于从暖阁回来,她立刻便直起身:“哥哥 !”
眼睛亮晶晶的,像遇见了阳光,便粲然绽放的花。
萧怀璟心情原本不错,只心口本有些夹杂不清的郁气,此时看到林卿卿,那一点郁气便如沸水泼雪,尽数消散。
他伸手拥著她,先轻触了触她渐渐消肿的脚踝,满意道:“是好些了。”
林卿卿看了他一会儿,弯起唇:“哥哥心情很好。遇到什么好事儿了?”
萧怀璟眼中漾出笑意,也不瞒她,娓娓道来。
西南多年来受异族侵扰,久已苦之,先帝混沌不理政务,只是用写金银财帛抚慰。堂堂□□上国,竟要反过来同小国上供。
萧怀璟登基后,便意欲一举征伐边陲异族。
承平日子过惯了的朝臣们自然反对。在他们看来,花些小钱就能解决的事,何必大动干戈。只是先前国库空虚,百官们抱着看他笑话的心态,没有多做阻拦。现下军饷燃眉之急已解,他们怕他动兵,反对之声也大了起来。
林卿卿疑惑道:“西南形势如此,他们便不担忧么?”
异族贼心已久,不彻底掐灭,遗祸无穷,朝臣自然知晓。
萧怀璟眸色沉沉,冷笑一声:“庸碌之辈而已。”
林卿卿想了想,伸手覆在他手背上。
手上一暖,萧怀璟看向她。少女白腻面颊涌出几分绯色,如粉荷初绽:“卿卿相信,陛下终有一日将尽逐庸碌之辈,澄清玉宇,教天下海晏河清。”
萧怀璟怔然,心中震动不已。他轻易不肯表露,只反手握紧她的手,低笑:“不教你出门还是有好处的,近来想是多看了几卷书,倒比从前更会说话了。”
林卿卿皱皱鼻子,不理他。夸赞他的政治抱负这一套,她打第一遭见他,就已经学会了。
萧怀璟捏着她手指把玩一会儿,轻声道,“说起来,此事跟你也有几分干系。”
林卿卿不解地唔了一声。
萧怀璟声音还带着笑,下颌却绷紧了,低声问她,“卿卿,关于言家,你还记得多少?”
林卿卿凝眉,目光落在薰笼上,像在着意思索。
她的确在想。萧怀璟之前恨不得她永远见不着言楚,此时主动问这么一句,是因为什么?
萧怀璟的手在袖中握紧了,死死盯着林卿卿,心跳得厉害。
少女越想,眉毛皱得越紧,接着眼中浮起一层水光,捂住头小声痛叫起来:“萧怀璟,我脑袋疼 ……”
皇帝已经习惯,她舒舒服服时自己便是“哥哥”,她不开心或是像此时难受了,他便是“萧怀璟。”
他听到这个称呼,心头说不清是庆幸还是失望,抑或兼而有之,伸手过去揉按她两边太阳穴,又将人按在自己怀里 :“好了,不想了,我们不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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