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阴沉,空中飘着细雨,雨势很小,像一根根绵针直插入大地,然后又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只能微微吹动人衣襟的轻风却让人感到瑟瑟发抖。浑浊的空气像一个巨大的罩褂附着在雷家堡的上空。久久不能散去。
在西北极寒之地是很难见到这样的院落的,笔直巍峨的山巅之上,气势宏大,金碧辉煌。但见墨墙环绕,绿柳扶荫。蔷薇爬过高墙,努力的向外探出头来。门口两个汉白玉的貔貅一左一右。惟妙惟肖,栩栩如生,看得久了,就像真的要扑出来一样。朱门紧闭,抬头匾额写着三字:雷家堡。银钩铁画,妙笔丹青。
沿着庭院往后山看去,芳草郁郁,杨柳树交叉栽种的一大片树林前竖着一块石碑:惜别林。只是依着树龄来看并无多大年纪,显是后来人工种植的。在这树林深处,搭建着一个破旧的茅草屋,常年雨水侵蚀着他的草皮墙,让他看起来就像是一个久经沧桑的老妇,满身褶皱。屋子里只有几件破旧不堪的家具,如今下这连阴雨,也早已是湿湿漉漉的了。
雨水毫无情面地打下来,一部分穿破屋顶冲进屋内,一部分顺着草皮流了下来,“滴答,滴答”,打在茅屋门口那个粗壮大汉的脸上。见他腰身紧束,一袭淡蓝色绸子的纱衣披在身上,袖口宽大。虽不显得华丽异常,却也是庄重至极。雨水顺着眼角的青筋流下来,但他似乎毫无知觉,只是来回踱步,神情十分焦急。
“哐啷”,突然屋内传出了一声响动,似乎是什么东西被打翻了一样,大汉神情一惊,就要开门进去,但就在手要推门的一刹那,莫名一惊,回过神来,想明白了什么似的。犹豫再三终究还是把手缩了回来。但神情凝重,俯在墙上,仍旧细耳倾听屋内的动静。
突然一道闪电将天空照的通红,随后沉闷而浓郁的一声惊雷响彻云霄,“呱—呱”,一声小孩啼哭的声音从草皮屋内传出来,门“咯吱”一声开了,一个老夫人抱着一个小孩子急匆匆的走了出来,见她脸上难以掩饰的兴奋之情,冲着那个大汉喊道:“堡主,生了!恭喜堡主,贺喜堡主。是个千金”。只见那个大汉也是一惊,欣喜不已,忙伸手接过孩子,见这个襁褓中的孩子虽然只是刚生,但是玲珑剔透,吹弹即破。十分喜欢。这个小孩被那堡主一抱也止住了啼哭,竟“咯咯”的笑了起来。堡主见与自己有缘。更加喜欢,爱不释手。但实在是生就一双抓刀弄枪的手,抱孩子很不习惯,生怕孩子有什么闪失跌落下去。看了一会就恋恋不舍的送还到老妇的手中。
那粗壮大汉便是这雷家堡的主人—雷铨天。武艺高强,为人仗义,门下弟子众多,在江湖上颇有地位。刚生产的是雷铨天新娶的夫人,姓梅,叫阿奴。据说是从别地抢来的,江湖上这些事情原也不稀奇。
“嗯……”屋内传来了一声,雷铨天听到了,屏息蹙眉,神情焦急。就要推门进去,却又似是有极大顾虑一般。思索了一阵,终究没有。转头问那抱孩子的老妇道:“夫人怎么样?”这句话与之前的表情竟似是转了一百八十度的弯一般,只是淡淡一问。那老妇答道:“堡主放心,夫人很好,只是需要精心调理。”雷铨天道:“嗯,很好,你们几个伺候好夫人,让她好好休息。需要什么补品尽管跟我讲,还没有什么是雷家堡想拿却拿不到的。”说罢,嘿嘿了两声,听不出是无奈还是自负。顿了顿又说道:“如若夫人问起我是否来过,就说没有好了……。”
还要交代一些什么,突然远处传来了一声:“堡主”。真是声到人到。听到“堡”还很远,“主”却近了一些,“堡主”二字一完,人也已经奔到了近前。来者看容貌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面如璞玉,眉角微微上扬,头上挽着头髻,衣饰华丽,淡粉色的纱衣不肥不瘦,腰间别着一跟晶莹剔透的玉箫。风华正茂,想必也是年轻有为。如若不是雨水将他的衣襟淋湿了,就更加显得卓尔不群,超凡脱俗。他便是雷铨天的大弟子—雷方。那堡主见他这副神情,便止住了要交代的事情,转头问道:“什么事?”雷方顿了一顿,调匀呼吸,也不直接答复,环顾左右警惕的看了一看,然后才向前走了两步,从怀中掏出一件事物。看那件东西方圆也就手掌般大小,通体墨绿,五神兽作底,腰圆中空,上面是一个五指亦或是五把宝剑的形状,像一个杯盖罩在这件器物上,显得十分神秘。但雕刻的十分细腻。那堡主只是看得一眼,便怔怔地钉在哪里,说不出话来,神情涣散,似乎心中所想早已不在这件事物上。像是见到了自己毕生十分害怕的东西一般,良久,良久。那少年见他这副神情,沉一沉嗓子,微微道:“堡主”。雷铨天这才缓过神来。一把将那东西抄在手中,惊恐的问道:“这……这件东西从何而来?”雷方见他这幅神情,也不敢怠慢,谨慎道:“是门下的弟子在雷家堡大门口发现的,见他奇特,想必是一件出奇的事物,不敢怠慢,转交给我,让我来交给师父。”雷铨天听了便不再言语,拿在手中仔细端详着那件事物,只见他伸出拇指与食指,逆时针轻轻的旋转第二把剑,杯盖便应声而起。从中掉落出一件事物来。雷方也是睁大了眼睛,自己的师父对这件东西的熟悉程度以及这其中另有玄机明显是他始料未及的。
雷铨天把玩着掉出来的那件事物,是一把通体黝黑的小剑。中指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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