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乔兆远大惊失色,前头的罪过还没压下来,乔兆常又生了事,竟然还光天化日之下打斗伤人!这两罪并罚,怨不得赵光德要将他缉捕入狱!饶是他与赵光德交情再好,也堵不住悠悠众口,如果一个处理不当,就成了官大压民之事了!
乔兆远知道事情紧急,急忙唤来管家:“备马,我去一趟镇司。”
陆景璆也扶起了四夫人,也道:“也备辆马车来。”又面向乔兆远,担忧地说,“官人先行,妾身随后到。”
乔兆远临出门前,想起了什么,回头嘱咐道:“莫告诉了母亲。”
“妾身晓得的。”陆景璆点了点头,随后安抚四夫人道,“弟妹先在这好生歇息着,我着人帮你梳洗下。”
“如今这势头,我哪里有心思作那梳洗之事,还请二嫂一同带我前去。没见到相公安稳了,我便只能提心吊胆着。”四夫人扯着陆景璆的袖子,哀求道。
乔婉清一言不发地看着四夫人,后才将手中的筷子慢慢放回了原位,垂下了目光。说实话,她同情四夫人,有这样一个丈夫确实是她的不幸;可是她又不可避免地想着,如果她是四夫人,她是将那些妾室赶尽杀绝,骂醒丈夫,还是像四夫人一样为了丈夫、为了所谓的家而默默忍耐。
但说到底,她不是四夫人,也许她永远也理解不了四夫人的想法,她也不想理解四夫人的想法,懦弱而悲哀。
她若要与人相守,必只能只此一人,再不重蹈覆辙。
陆景璆拗不过四夫人,只得无奈答应了。乔婉清深知在这样混乱的场合,陆景璆肯定不让自己前往,索性拉了乔婉雅一同退了下去。
“姐姐,我有一事相求,你在我闺房中待上片刻,我得出去一趟。”诗悦轩内,乔婉清换上了樱草色便服,从梳妆盒子底层拿出几块碎银和一袋铜钱塞到袖子里面,“冰灯会留下在这房内,待会若是有人来了说是寻我,你便说正与我闲谈;若是寻冰灯,你便说我令冰灯出去买些吃食回来。”
说完,乔婉清带上斗笠纱帽,又叮嘱冰灯:“冰灯,你切记待在这房内,莫要出去让人瞧见了你。”
乔婉雅拉住乔婉清:“妹妹,爹娘自会处理四叔的事,你何必去掺和。”她一看乔婉清的行头,就知道乔婉清是要去亲眼看看这场闹剧了,只是她不明白,妹妹一个女娃,为何也要跟着瞎操心。
乔婉清自然不会与乔婉雅细说,一切也只是她的猜测罢了,而这个猜测,她必须亲眼目睹去验证,她担忧的是其他人的传话会漏掉些什么。一是,这件事出现的时间点太凑巧;二是,这件事发生得太奇怪,乔兆常本该夹紧尾巴做人的时候,又出现这等祸事来,必定有其原因;三是,在这两次事件中,有几位若隐若现的关键人物,而目前乔婉清对他们还是知之甚少。是以,明知身为一个未出阁的女娃去搅这趟浑水是不明智的,但是她还是要铤而走险,去一遭,至少得把握主动权。
“姐姐,你且相信我就是,来日我再与你细说。”她匆匆留下一句话,便合了房门,低头走到了正门。今日轮值是秦妈妈熟悉的伙计,她已着冰灯打了招呼,因此她顺利地出了乔府,随后租了一辆马车,往镇中心赶。
还未向晚,天色就昏黄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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