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能闻到她身体的香味。
很熟悉。
熟悉到他闭眼入梦时,想的都是这个味道。
感觉到温热的鼻息喷洒在自己的后颈,何愈疑惑的转身。
徐清让已经站直了身子,他把手中的防晒喷雾递还给她:“好了。”
何愈问他:“我帮你也喷一点?这儿的太阳又晒又毒,万一晒伤就不好了。”
他摇头,轻声婉拒:“我没事,走吧。”
白悠悠他们已经走到前面去了,根本就没等他们,何愈跑过去,埋怨他们:“你们腿上是安了马达吗,走这么快。”
白悠悠回头看了一眼不急不缓的徐清让:“你们甜甜蜜蜜,我们怎么好意思留下来当电灯泡呢。”
……
树林里面是个避暑的好地方,旁边有个休息的木屋。
再往前走就是小溪了,何愈从小就爱待在那里。
白悠悠已经摘了墨镜坐在旁边补妆了,至于周然和顾晨,一脸颓废的坐在那里,似乎对这种散心根本没一点兴趣。
何愈一个人去了溪边,旁边是石子路。
里面甚至还能看见游来游去的鱼。
迎面的风吹来,散开了周身的暑气。
徐清让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过来的,站在她身旁。
何愈告诉他:“我小的时候在这里住过一段时间,我舅舅每天都带我们来这游泳,我不会,他就给一块泡沫板我抱着。”
他似乎很喜欢听她讲以前的事,轻声问她:“后来呢?”
何愈愣了一下,没想到她随口的一句话都能引发他的兴趣。
她想了想:“有一次我没抱住,泡沫板飘走了,我差点淹死,那次以后我舅舅就不许我下水了。”
徐清让身形微动,欲言又止。
何愈脱了鞋子,开着玩笑:“我外公说了,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你离我近一点,说不定我还能把这福气传染一点给你。”
她笑起来时,眼角下弯,嘴角梨涡若隐若现。
有的人,笑容只在皮相,而有的人,笑容盛满了眉梢眼角。
光是看一眼,就觉得世界上,没有什么是过不去的。
她刚低身卷裤脚,一声惊呼声传来,鞋子顺着溪流滑到下流。
何愈伸手想去抓,没抓到。
……
刚才还厚着脸皮说自己有福气的人,现在正丧着一张脸,光脚站在那里。
她叹了口气,劝徐清让:“算了,你还是离我远一点吧,别被我给带衰了。”
路上的石子被太阳照射了这么久,早就带上了足以烫伤人的温度。
何愈才走了两步就烫的直皱眉头。
徐清让走到她面前,背对着她蹲下身:“上来吧。”
何愈客套了一下:“这多不好意思啊。”
徐清让没说话,只是蹲在那里等了一会,果不其然,她自己乖乖的爬了上来,细白的腕子轻轻的环住他的脖颈。
承重感从背后传来,像是被什么笼罩着一样。
他缓缓站起身。
背着她,一步一步的往前走。
树荫覆盖下来,耳边传来知了的叫声,微风带起她的长发。
何愈将脑袋轻轻的靠在他的肩膀上。
突然有了一种,要是能一直这么走下去的话,那该多好啊。
因为爷爷是医生,所以她小的时候就经常去医院给他送饭。
医院的病房外,总是有病人家属哭着求医生,再试一下,哪怕是一点点的机会,也别放弃。
最后换来的,也只是摇头,和轻叹。
生命真的很脆弱,何愈是知道的。
想到这里,她的手逐渐收紧。
力道明显的变化,徐清让能感受到。
后背那里似乎湿了一点,带着温热的触感。
她鼻子酸酸的,没忍住。
想到他或许有一天也会像那些人那样,躺在里面,一睡不醒,她就很害怕。
徐清让放慢了脚步,柔声问她:“要纸吗?”
似乎是怕她会觉得难为情,他并没有直接问她为什么哭。
何愈摇了下头,又点头:“要。”
鼻音很重。
害怕她掉下去,徐请让两只手都空不出来,他告诉她:“在我裤子的左边口袋里。”
何愈没动。
片刻后,她又问他:“你最近是不是压力很大?”
徐清让愣了一瞬:“为什么问这个?”
何愈觉得他们现在是朋友了,至少,比一般的人要亲密。
虽然她从很早以前就知道了他的事,可她总觉得,既然他不主动说出来,肯定是顾虑着什么,所以她也不能直接问他:“今天的事……表哥已经告诉我了。”
神色微变,徐清让眼底的笑意逐渐敛了下去。
他低声开口:“可能是有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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