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阁主有些意思么,犯不着这么躲避吧。”
“多嘴。”往来的小姐妇人纷纷向怀明墨暗送秋波,可惜怀明墨眼看不见,心也感受不到,恰如季博儒赠予他的称号,无情公子的心实在有些太清澈了。
回到客栈后,辛里说及小桃一事,众人无一不是怜悯的,唯有辛里暗自生疑,总觉事发得太巧合,不过也只是疑惑了会儿,没有往深处多想。这日怀明墨自回春堂回来后,再没下过地,很是听胡大夫的话,躺在床上用指尖触纸摸墨迹,读着带出的游西历记。
在柳县安养两日,一行人才回到官道上继续往庆州府前行,然而这次不管怀明墨如何叮嘱,骆辰驾车速度明显慢于前些天,六百多里路硬是走了四天。
怀明墨到庆州府恰逢是七月半的中元节,庆州府里有不少家门口挂上了纸旗,淮河边上有不少人在放河灯,还有些年岁稍长的妇人在烧纸祭祖,天灯犹如漫天灿烂星海。骆辰和臧丽担心两边烧纸钱的火苗会吓到拉车的马,干脆下地拉马前行。
“阁主,探子来报,竺苓姑娘今日不在汉宫春。不如我们先去丰乐坊休息一日,明天再去汉宫春吧。”辛里放开抓在手中的信鸽,任其扑腾飞走。
“也好,我久闻庆州府一水居的茶,总是错过没能去一尝,今日倒是难得的机会。”
改道没多久来到庆州府西北角的丰乐坊,坊里依旧车水马龙,郑丰年把怀明墨送到一水居门外,方掉头往来时看到的客栈驶去。待马车走远,四人方慢慢走进堂间几乎座无虚席的一水居。
“客官里面请。”小二在里添水送茶点,瞧见门口来客,赶忙出来接待。一水居的小二常年招呼各种往来客人,眼神是格外厉害,只是稍观察怀明墨打扮,马上笑盈盈道:“几位客观楼上雅座请。”
怀明墨细听小二脚步声,跟在后面稳步走上台阶,不时听到堂里人为说书先生叫好。这说书先生话语风趣,说得是南齐国趣事,确实口才舌灿莲花,妙语如珠的诉述连怀明墨都听得入迷。走过一间房门敞开雅阁,怀明墨忽然闻到股清冽的茶香,有别于楼里其他茶味,几乎泡出茶叶所有的美好,不由驻足,感慨:“好香的毛峰,真是好手艺。”
臧丽好奇往里张望,只见到个光秃后脑,身着洁净的僧衣,落地灯的微照间,这人周身仿佛渡上层金灿的光晕,显得那么的不真实,喃喃道:“和尚?”
虚生盘坐右手支颐在矮案边正听评书入迷,忽然闻得身后有人称赞自己茶艺,不由回头看去。这是他第二次与怀明墨相遇,第一次因为在漆黑中,他纵有极好的夜视眼力也未曾看清这江湖传言的无情公子,这次发现当真是个清朗如明月的公子,再看怀明墨双眸目似朗星,心里越发觉得怅然惋惜。
“无情公子请进。”虚生悠悠然开口,把欲打算离去的人留住,转眼已倒出一杯清茶,放在矮桌上。
怀明墨闻言淡笑,从容走进三清阁安然入座,朝虚生微作揖道:“多谢虚生师傅的茶。”
虚生心中略惊,神色沉静淡然道:“怀公子怎知我是谁?”
“你又怎知,我便是怀明墨。”
虚生垂眸轻笑没多言,颇感兴趣地细细观察起怀明墨来,而怀明墨目不能视,却用耳边细碎的声响来感受虚生。
堂里沸沸扬扬,阁间了无声息,太过强烈的对比,使得想要来送热水的小二久待在阁外无从进退。辛里接过小二送来的热水壶,把炉上几乎烧干的壶换去,谨慎地观察虚生,他只觉这和尚太过虚幻,太过难以捉摸,索性直言:“凡俗之地,虚生大师为何会踏入?”
虚生单手放胸前行礼,似笑非笑地缓缓开口:“贫僧未曾步入红尘,哪里又是凡俗地,于贫僧而言天地皆是无尘之地。”
怀明墨虽没听出虚生责怪,仍是歉辞道:“属下鲁莽,望虚生师傅海涵。”
虚生闻言毫不在意的摇头,端杯啜了口茶。怀明墨闻得茶香诱人,故而也饮起手边虚生适才放的茶,入口便觉一股清幽甘苦,茶是好茶,泡茶的人更是绝妙的人,再尝口品出的是泡茶人悠然超俗的心境,清澈纯净孤冷于世,世间万物在他心中仿佛皆是空。怀明墨无声捏握茶杯,半晌说不出话来。
“我尝尝。”骆辰看不惯装腔作势的人,哪怕眼前是个和尚。他不懂茶,自品不出其中差别。臧丽原有些口渴,所以拿过骆辰刚喝过的杯子,也给自己倒了杯解渴。
“真是暴殄天物。”辛里强忍心中好奇,实在不愿在人前失礼。
虚生丝毫不在意他俩的无礼,眼尖如他在怀明墨刚进屋已看出他身体不适,含笑说:“怀公子似乎身子不大好,可许贫僧替你把个脉?”
屋里又是久时的静默,怀明墨默然伸出手,其实连他自己也说不出所以然来,只是对虚生无比的信任。虚生轻巧地撩起怀明墨外衫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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