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修为,摸入宅中搜出薄册,料想潜行都诸女亦无所觉。
稍稍冷静,明白老人身负「分光化影」,要从他手里抢东西,怕比杀死对子
狗更难,强抑火气,抱拳躬身道:「晚辈一时煳涂了,冒犯之处望前辈海涵。此
物于我无比贵重,还请前辈大人大量,还给晚辈。」
「你生气是应该的,太压抑了也不好。我有言在先,除了封面题字,里头写
了啥我没看,也没打算看。」武登庸收册入怀,澹道:
「你同这些个姑娘怎么着,本不干旁人事,这旁人自然包括我。但此册
若流入有心人处,现成就是铁证,说水月停轩的二掌院,同镇东将军府的耿典卫
有私情,届时你便想抬着八人大轿娶她过门,也来不及了。
「到了这一槛,哪怕水月停轩和镇北将军府有一万门心思想嫁女,面子上也
不能嫁;非但不能嫁,还要找你算帐,两边既没好处,偏又不能不打杀。你觉得
这是定情物,我看着像催命符,估计你是不肯毁掉的,暂时保管在我这儿,哪天
你打算将染家丫头娶回来,再还给你。」
耿照闻言一凛,立时明白其中凶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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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皇前辈能潜入朱雀大宅,殷横野岂不能乎?以萧谏纸的身份地位,流言战
中尚且遭到如许攻讦,红儿若卷入风暴,后果不堪设想。
听武登庸未窥私隐,耿照的心绪平静许多,抱拳一揖,既是道歉,也是道谢。
老人只一摆手,将贮装苦茶的葫芦扔给他,耿照本欲谢绝,见老人指了指撞塌的
栏杆旁,还装着几枚葱肉火烧的油纸包,才明白是交换之意,忍笑捧回;见他吃
得津津有味,忽觉一切荒谬至极,由衷叹道:
「前辈来守这三日之约,足感盛情,晚辈若侥幸留得一命,日后定当补报。
如前辈言,短短三日,传功授艺本就勉强,知其不可,实没有强求的必要。」
武登庸头也不回,边吃边笑。「你也发现咱们俩真不对盘了,是不?」
「日九有个说法。不过我想……」耿照也笑起来。「前辈所言极是。」
「别听他的,小胖子净安慰人。」武登庸摇头道:「我打算当个和蔼可亲的
传功长老,随手掏大礼包送你的,但你实在不对我脾胃。若你人品低下作恶多端,
倒也罢了,偏偏又干得不错……怎么说呢,让我很闷啊。
「连不够喜欢你这一点,都让我像坏人似的。你少招惹姑娘行不?别老
想当好人行不?贪一点怂一点行不?让我更喜欢你一点,要不更讨厌你也行啊,
不上不下,闷煞人也。」
「晚辈也不是有意的。谁不想要大礼包啊。」
耿照摸了摸鼻子,虽是万般无奈,笑意却莫名酣畅。把话说开后,不知怎的
轻松多了,只要不想着老人是刀皇、不想得到什么点窍开光的金玉之凿,相处倒
不甚难。
「不如……你听我说个故事?」武登庸显然是有始有终的脾性。也可能是年
纪大了,想改任「说皇」也不一定。
「那我还要一只火烧。」得有点什么才能忍。
「成交。」武登庸道:「昨天说到我留六式在皇图圣断的秘卷里,上下四百
年间,只能排第二。记得不?」
「记得。」耿照特意选了只饱满的葱肉火烧,肉馅才足。
排名的,在皇图圣断刀里留下一十七式。他的名字叫公孙扶风。
金貔王朝不禁比武,公孙家自己就有登门挑战的传统,从而衍出一套严谨的
制度:
禁暗夜私斗、事前传帖邀集武林同道等,就不消说了。比武时除双方目证,
当地耆老、朝廷机构亦可推派公证人,每战须得有三方之证,始能成立;战后必
有录状,亦作三份,经公证人签字画押,比武的双方各留一份,第三份则由当地
衙门保管,定期造册,呈送朝廷建档。
战败的一方,日后可据此状,向胜方挑战。若不欲恩怨牵延、仅仅止于一身
的话,亦可签下无遗仇生死状——这也是金貔朝独有的发明。
以武犯禁的江湖人,至此成了朝廷认可的存在,门派势力之争,可透过公开
的比武解决。武人与匪徒的区隔,从未如此泾渭分明,江湖势力的发展到达了前
所未有的高峰。
公孙氏得江湖之助而有帝业,立国之初,便是朝小野大的局面,此后一切内
忧外患,背后都有各门各派的影子。继任的武皇人人习武练刀,虽说源自恃武开
国的家风,实际上也有其不得不然处。
问题是:富贵荣华,从来是武者的大敌。
到了公孙扶风这代,曾以皇图圣断刀威慑天下的公孙皇族,于称帝之后,仅
仅在秘卷之中增加了五式,其中三式还是开国武皇所留。武皇之武,已然不皇,
举世皆知。
而以武论尊的世道,容不下闇弱的帝王。
正当各方江湖势力蠢蠢欲动,雪上严霜倏忽而至。一名皇族高手,在公开的
比武中,败给一个叫「青萍刀」的、籍籍无名的小门派。
「……堂堂公孙皇族的高手,为什么要去挑战一个乡下门派?」耿照立马便
听出了不对。武登庸倒是一派从容,耸肩道:「可能是因为青萍刀里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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