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兰立刻反应过来,对答如流:“嗯!用人要重信,时时常查检!再实诚的奴仆若没了得力的监管,天长日久也难免有别心,但也不可过分猜忌,寒了下头人的心。”
老满意的点点头,随即叹了口气:“那田庄旁原还有一大片抵卖罪臣的良田,足有上千亩,因那快地离皇庄忒近了,我想着不好便没买;早知道你会这么嫁,我就……唉!”
“不用了,够了,够了!”明兰连忙道,墨兰只有两亩水田外加一片旱田,即使是华兰的陪嫁庄也不过七亩罢了,当然,王氏还给了她别的东西。
“够什么够?!”盛老一眼瞪过去,明兰立刻缩脖;她瞧不得明兰这幅没见过世面的样,继续自顾自道,“还有金陵和老家那儿的几爿铺店面,由你大伯照看着,还有几宗买卖的股息……”
“祖母!”明兰终于听不下去了,光是田庄山林加起来就有七八千两了,她忍不住插嘴,“这些银便是嫁个公府小姐也够了,我哪用这好些!……再说了,您也得留些傍身的呀,俗话说,千万不如身边的银……哎哟!”
明兰脑门上挨了一个爆栗,她捂着脑袋缩进炕褥里去,盛老大声呵斥道:“你个没出息的!你以为那大家里头的日好过么?大到妯娌婆母小姑,小到管事婆丫鬟,哪个省事?!进去后有你使银的地方!”
明兰知道祖母的意思,却摇头道:“我是什么身份外头人都知道,没什么好充冤大头的,到时候该怎样就怎样,细细计算着过也就是了;倒是您,年纪大了,身边还是多些银的好!”别的不会,装傻充愣却是到这个时代后,明兰的最精湛的技艺了。
盛老心中感动,却依旧训道:“我留着傍身钱呢,不用你来瞎操心!还不因你是高嫁,才要多陪些嫁妆!”
明兰想起华兰在袁府的光景,她没钱么,又过的好么,可见银钱是买不来看重和疼爱的;她对着老的眼睛,正色道:“祖母,您听我一句,若我是个有福气的,以后自然不愁日过,若我是个福薄的,再多陪嫁也便宜的别人!您还是自己多留些吧,你身不好,若……有个看顾不周的,或下头人不利的,你手里有钱干什么不成呀?!”
这些都是诛心之言,甚至有些不孝忤逆的意思在其中了,非到这种时候明兰是决计不敢说的,老如何不明白,她眼角沁泪,低声道:“放心,他们不敢怠慢我的!……且我瞧你大嫂是个懂礼数的,待我很是孝顺;我只忧心你这傻孩……”
明兰眼眶湿润,努力作出高兴的样,笑道:“听小桃说,她们村里原有句俗话,嫁汉嫁汉,穿衣吃饭;孙女好歹算是高嫁了一场,总不会过不下去日罢!”
老听了,也忍不住笑出来,随即板起脸,重重道:“好!他既千方计把你算计了去,想必不会叫你饿着!”
祖孙俩说了许久,最后敲定固产还是只陪过去田庄和山林,到时候多陪些银两,外加好几大箱老积年存的名贵料。
嫁妆毕竟是死物,说定了也就说定了,陪嫁的人口才是麻烦。
当初华兰出嫁时,除了葳蕤轩的一众丫鬟婆,王氏陪送一个彩簪,老也给心爱的大孙女送了一个翠蝉。近十年过去了,彩簪被抬成了姨娘,生了庶长,如今不免遭到华兰的猜忌;而翠蝉却嫁了袁府里最得力的管事,成了华兰身边最信重的左膀右臂。
墨兰是例外,王氏和老谁也没多送人,只把她山月居里的人带了过去。
剩下的如兰和明兰,王氏照着华兰的例,给如兰一个彩佩,给明兰一个彩环,老则给最老成稳重的翠屏给了如兰,至于明兰,其实小桃和丹橘基本算是寿安堂出去的,还有那四个绿的,也是房妈妈一手调教的,外加一个翠袖,老就不再给旁人了。
彩环姑娘是杏眼桃腮的小美人,老看了眼,就一阵生气,恨声道:“也不知她安的什么心?!”
明兰赶紧安慰她道:“论颜色,她还不如若眉呢,更别说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孙女我了!”
老一个趔趄,险些一个倒栽葱从炕上掉下来。
回到暮苍斋,明兰心里一直想着这事,就问丹橘道:“老与我挑陪嫁的人了,你且下去问问她们,有没有舍不得爹娘的,或是有中意的亲事了,别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
一旁的小桃听了,连忙插嘴道:“我和丹橘姐姐自然是要跟着姑娘的!”
“废话!”明兰瞪了她一眼,“你闭嘴,我问丹橘呢!”
谁知丹橘一脸为难,扭捏着手指,明兰大奇道:“莫非你不愿意与我走?你但说无妨的。”
丹橘吓了一跳,连连摆手道:“不是的,不是的!我怎能离了姑娘,是……燕草和若眉。”
明兰眉头一皱,轻声道:“你且说来!这些日怕有不少人来托你罢。”
自从她定了顾廷烨的婚事后,身价大涨,好些丫鬟婆管事都想着能跟过去;于是就或明或暗的托人捎话,小桃是出了名憨直的傻丫头,请她带话没准反要搞糟的,绿枝刀口无德,不被她讽刺骂上两句就很好了,于是温柔厚道的丹橘就成了最好的突破口。
丹橘一脸为难,结结巴巴道:“若眉……她是外头买来的,且还有枫爷……是事儿,她只有姑娘可依靠了。”
明兰沉吟不语,若眉是房妈妈个想要剔除的人选,说她生的好了,又识断字,心高气傲,未免到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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