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说,繁原霍记事起就在被人类观察,而他,也在观察着人类。
他发现人类的力量不如妖怪,但大脑的思维却比妖怪的好,因此,他经常可以看到人类用一些陷阱机关捕杀妖怪。
只是,当时的他没有想到,在未来的某一天,墨默也会遭遇妖怪般的待遇。
熟悉的庭院,放眼望去是一片粉红。淡粉色的樱花顺着风的轨迹缓慢飘落,给人一种悠闲自在的感觉。
在那个繁原霍与墨默经常玩耍的樱花树下,已经搭起一座台子,台子上面的人正是墨默。
满头白发的师长站在不远处,一眼便看见了楞在原地的繁原霍:“繁,过来。”
繁原霍直径走向师长,开口便问道:“墨默犯什么错了?”
“唉,”被繁原霍称为师长的人叹了口气,“墨默不会死,但皮肉之苦是免不了的了。你知道吗?有人看见墨默从外面带着妖怪回来。”
繁原霍沉默,半晌才开口回答道:“我知道……”
人类与妖怪相处,视为大忌。
凉亭之下,碧波湖边,繁原霍动作优雅地沏着茶,在茶几上,盘卷着一条长长的墨色妖怪。
“哥哥……”虚弱的声音从侧面响起,繁原霍还是忍不住看去,果然看见了满身鲜血的墨默。
好看的眉头再次皱起,亭子里环绕着梅花香,与浓重的血腥味。
繁原霍声音有些颤抖,但还是压抑住了内心的情绪:“你怎么……怎么回事?”
墨默扯出一个勉强的微笑:“回来的路上一不小心滚下坡去了,坡下面的植物扎人好疼,哥哥你看,衣服都破了。”
繁原霍紧咬下嘴唇,眼眶有些湿润:“罢了,你先去换身衣裳。”
墨默吐吐舌头,便回去了。
茶几上,陌峫抬起蛇头看向繁原霍,问道:“你不是已经去看过墨默了,她不是掉坡下面了,而是给人类……”
“我知道,”繁原霍打断陌峫的话,“可是,我们是人类制造出来了,要想在人类这儿生活下去,就要按着人类的方式做事。做错事就要惩罚,你们妖不是也是这样?”
陌峫沉默,片刻才回答道:“不一样,我们妖怪自愈能力比你们人类强。如果是我,墨默的伤两三天就可以好,但是墨默是人类,没七八天好不了。”
繁原霍抿了口茶,只是嘴角不像以往那样带着浅浅的笑意:“我与墨默,可都不是真正的人类。你现在只要记住,在墨默面前不可说话,不可化为人形,如果可以做到,我可以考虑让你留在墨默身边。”
陌峫沉默,低下蛇头休息。
不一会儿,墨默回来了。身上的衣裳不带着血迹,但她苍白的脸色透露出之前的伤很严重。
繁原霍看着,只是心疼,但表面上没有表现出来。
像以往一样摸了摸墨默的头,扯出一个笑:“会不会很疼?哥哥这药给你先用着,不好用的话就来换。”
“哥哥,我没事的。”墨默微笑,苍白的脸不如以往那般活力,“小蛇呢?”
茶几上的陌峫抬头,缠上墨默的肩,希望用自己身体的冰冷来缓解伤口的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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