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仙姿神俊,药理符术无一不精,五百年前也是风头无两,未必比如今的神霄差。
若他有意问鼎此界,恐怕也无人能出其右。
但是空冥自晋至化虚境界后,便不再出山,而是对关起门来教徒弟产生了莫大的兴趣。
事实证明,“奇才”不光是在自己的修炼一道上厉害,他在教徒弟一道上也很令人咋舌。
他先后收了两个根骨极佳的天灵之体,一个是神霄真人,入主紫霄天宫,做了仙门首座,另一个名唤红澜,他百年前叛出仙门,去了大荒魔门,做了魔君。
尽管空冥早已坐化归西,但后来的弟子们要拜师门,也都争先抢后的往太玄宫去,觉得太玄宫风水好,去了一定有出息。
谢秋寒在上紫霄山之前,父母凑了千两白银贿赂管事,就是想将他送进太玄宫。
孟掌教却道:“空冥是我师弟,他自幼争强好胜,盛名在外,实则心术不正,不修道法,转而研傀儡夺舍之术,害千百道童性命,最终走火入魔,仙座忍诛心之痛,亲自主持正义,将空冥斩于剑下,此事,乃紫霄山九宫真人皆知的。外界不知,只是我们顾忌他对仙座的教化之恩,为他留几分面子罢了。”
众人哗然。
“不然你们以为,其大弟子红澜如何能做魔尊?近日魔门兴兵点将,九魔君血祭破开大荒结界,红澜携群魔日夜奔袭,直冲我紫霄山而来,不日便要临山门下了——谢秋寒,你可知,是何人为他通风报信?”
谢秋寒眉心猛地一跳,似乎猜到下面的话。
“——便是你所谓的画灵,空冥!”
六年前,谢秋寒初出家门,来紫霄山。
父母为他送行,送了十里又百里,依依不舍,干脆雇了三辆马车一起上路,马儿跑了了半月,来到了紫霄山下,马车中床铺被褥起居用品一应备齐,谢秋寒随身的包袱里放了金丝细软,零食蜜饯,还塞进去几本在家常看的话本,就这样,谢家夫妇还觉得不够,怕上山委屈了他,又在山下贩子那左挑右选,要给他买所谓的仙人法器。
这对夫妇虽然也精于生意之道,却关心则乱,被贩子蒙了又蒙,宰了又宰,出了一堆银两买了堆破烂货。
谢秋寒那时裹在绫罗绸缎中,就是一个不长心的白面团子,日日跟着父母乱晃,父母为“仙器”吵吵嘴的时候,他便在旁左看右看,瞧见新鲜玩意,一拉他娘的袖子,道:“娘,要这个。”
银票就塞进他手心了,那新鲜玩意也在店小二‘宰了个冤大头’的表情里归了他。
那副画,仙人抚琴图,也是这样来到谢秋寒手中的。
拜别父母,入了山门,管事遽尔变脸,将谢秋寒带来所有东西一应没收了。
小公子从繁花簇中跌进荆棘丛里。
谢秋寒目睹那人露出丑恶嘴脸,他争不过抢不过,无能为力,弄丢了父母一番心意。
他留下的,只有袖中新买的一卷画。
谢秋寒被分到外门厢房,管事为免他生事端,将他关在房中,只在早晚送些清水进来,想绝此后患。
门窗紧闭,一片漆黑。
他儿时最怕黑,生生哭了七日。
直到一声叹息响起,一双手将他托起,拢进怀里,无奈道:“小崽子你可别哭了,哭的我肝疼。”
小秋寒懵了一秒,哇的一声嚎的更响了。
那人扶额,打了个响指,一团柔和的白光升到半空,照亮了室内,也照亮了他的脸。
灯下看美人,皎若天上月,灿若天边霞。
他轻轻拍着哭的开始打嗝的小面团,柔声道:“你看,天亮了,不哭了。”
小秋寒忘了哭,呆愣愣的抬头看着这个人。
那一眼,望到了第二年寒冬。
那个说‘天亮了’的人,替他剪了无数个夜的烛光,陪他流光了懦弱的眼泪,始终温柔微笑的注视着他。
谢秋寒渐渐会笑了,愿意出门了,可身上依然带着家里养出来的公子脾性。
有一回,他意气之下同弟子起了争执,被错手推到崖下,那人害怕担杀人的罪名,拔腿就跑。
紫霄山入冬便覆满冰雪,林寒洞肃,山涧积雪成冰,刺骨的寒。
谢秋寒先是发高热,后来孱弱的身体无法提供一点热量,呼吸微弱,入眼尽是无边黑暗。
他以为自己就要死了。
这时,耳边响起了急促脚步声,来人见到他之后舒了口气。
仍然是那个人,那双手,将他托了起来,将他严严实实的裹进怀里。
谢秋寒至今不知道云邡怎么找到他的,只记得那年寒冬尤其难熬,他自己大病一场,云邡更是元气大伤,虚弱的几乎凝不出人形,要靠不停的晒月亮和采草木凝露来养灵气。
他夜夜不眠,紧张的陪着云邡等月亮,凌晨时分,又顶着风刀霜剑去采露水,这样的日子过了足足一整个冬季。
也就是这个漫长寒冬,谢秋寒身上的天真稚嫩皆去了,他牢牢握紧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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