岛津贵久冷哼了一声,没有说话,但在场所有人都明白他的意思!
“难道除了这两个结果之外,就没第三个结果了么?”过了好一会,贵久才问道。
“有!”岸本信如道:“还有一个不太坏但我们或许可以控制的结果。”
贵久眉毛动了动,似乎来了兴趣,叫道:“说!”
岸本信如道:“天下之事,财、力二字而已!有了钱。就可以买铁炮,大筒,就可以招募更多的武士,就可以把更多的兵农分离,就可以对内加强集权控制。对外拒唐客,拓疆土,压诸侯!若我们能利用这件事情丰财强兵,那么就可以应付接下来可能生地变故!”
他这段话一口气说出来,极具煽动力,连新纳忠元都听得砰然心动,热血上涌。贵久更是身子前倾,招岸本信如至跟前,抓住他地手问道:“怎么利用此事丰财强兵?真能做到么?”
“有可能的。”岸本信如道:“只要顺势而行就可以了。”
贵久忙问:“怎么顺势而行?”说着瞥了其他诸将一眼,似在想需不需要屏退众人。
岸本信如却道:“此是阳谋,不是阴谋,大家都可以听的。”
“那快说!”贵久催促道:“怎么顺其势而行?”
岸本信如道:“那李孝廉既然如此看重他兄长的安危,为之不惜兴兵越洋,那我们大可顺其势而行,把他兄长还给他,却要求他交付一定的代价。”
“代价?”贵久问:“什么代价?”
“什么代价都可以。”岸本信如说:“李介在主公手里。主公想怎么开价。就怎么开价。”
岛津贵久啊了一声,忽然完全明白了,伊集院忠朗一听,趋前叫道:“不可以!不可以!要是这样,那我们会失去大义的!”
“大义?”岸本信如冷笑道:“什么大义?那种大家抱着一起死的东西么?”
岛津贵久嗯了一声,一时沉默无言,岛津忠良道:“只是李家海船厉害。若那李孝廉一怒来攻。恐怕难当。”
“这个不怕。”岸本信如说:“李家在日本孤掌难鸣,就算真地来攻。也必瞻前顾后,进退失据,李家地船虽然厉害,但他若真来攻击时,我们也不需接战,任他们封锁鹿儿岛湾,只要躲到岸上,坚壁清野,与他耗着!待他粮尽,自然退去。”
岛津忠良又道:“此事仍有一虑----只怕我们如此做,会惹来众大明私商群起而攻我。”
“那倒是不会的。”岸本信如道:“那李孝廉或许会为兄长一怒而动兵,但我们到时候财货既足,怕他何来?至于其他私商,却断断不敢动手地。”
岛津贵久问道:“为何?”
岸本信如道:“大明朝廷禁海,这群海商看似威风,其实都是无家可归的可怜人。他们兵力再强,没有后方,便也没把握攻取我们,没把握攻取我们,便断断不敢得罪我们!这是形势的问题,非一家一姓之仇恨、一时一地之怒火所能改变。我纵欺他诳他,彼也无奈我何!那李孝廉纵有威信,但为大明地私商也断不会为他一人之事而干下这等可能导致后路断绝的祸事!所以此事不足为虑。我料最后的结局,不过是众海商群声谴责,作无意义的声援,之后李家或黯然敛怒归明,或一怒来攻却无功而返。总之季风起时,彼必返回!我等只要支持到那时,便可坐享此事大利。之后再追踪寻迹,找出在此事上与我们作对的暗敌,若是内贼,则杀之并借势加强对萨摩的控制,若是外敌,则讨之并借势拓展疆土!李介之事,虽必是出于仇敌之阴谋,但我们若处理得当,何尝不能转危机为良机?此举若成,则将奠定岛津家之霸业!龙蛇胜败,其决便在今朝!”
这时不但新纳忠元这样的后生,连山田有德、镰田政年等亦已听得耸肩动容!
岛津忠良听得暗暗颔,道:“不错!只要有实力,一切污名皆可洗刷!胜利便有大义!此事可行!”
岛津贵久此时亦已意决,拍膝道:“便依岸本之言!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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