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只要自己行动够快,即便是安寻悠也未必能查到她跟着北方军来到了西北又返回南方这番奇异的行踪。
“对了,向您说个情……”
“什么?”
“那个一直护着我的人,他……”樊蓠皱了皱眉,犹豫道:“能不能也给放了?”
段择眨了眨眼:“怎么,他不想当兵?”
“都是被骗来、被抓来的,有几个真正想的?”
段择苦笑:“要是论想与不想,把他们都放了,等打起来就没人可用了。”
樊蓠咬咬唇,“我知道你这边人少……”这次只分到了一千多人,还多是老弱病残。可毛小舞那家伙都拜托过自己了,“就、就少他一个也、也没多大关系吧?你不知道那人跟女人差不多,打小唱花旦,弱柳扶风的比我还不如……”
“那行吧。”反正是你的军队。“别张扬啊,我可不想扰乱军心。”
樊蓠连连点头:“谢谢!”把毛小舞带出去,然后,分道扬镳吧。
段择走到门前,“你们俩,指的就是你俩,现在知道跑了?过来!”
樊蓠一愣:哈?外面有人。
段择摁着两颗脑袋走回来了:“偷听长官私密谈话,胆子大啊。”
“有多私密啊——啊!轻点,是小帆哥叫我们来的,什么都没听到啊,你们声音太小了!”
“就只听到你笑得跟猪叫似的……啊!不是,我说错话了……”
两个男孩委屈地揉着耳朵,躲开段择缩向旁边。他们的确还是孩子,个头矮小,脸庞稚嫩……“小风、小云!”是武馆的那两个年纪最小的男孩!
樊蓠下意识控诉地看向段择,后者不等她说话就明白了,连忙摆手:“是他们自己非要来的,我不收这俩就跪死在大营外了。”
俩孩子刚发现这营房里的另一个人是熟人,欢喜地扑过来:“是夏姐姐!”
“嘘!”
“哦。夏姐姐你回来啦?!”
“嗯……你们两个,十岁啊,来这里是想做什么?”樊蓠心酸地看着这两娃粗糙了许多的脸颊。
一旁的段择狠狠地搓了把脸:“十岁……好啊,还跟我说十三了。”
奉段将军之令,涂孝云送樊蓠去自己的奶奶家暂住一宿。在路上,樊蓠得知土岳城曾被攻破一次,他的父母都被杀了,小风的寡妇娘亲也惨死,于是他们俩就想参军报仇。可他们的年龄明显不够,于是就到最缺人、最不守规矩的兰岳城守将这里死缠烂打。
这两个孩子让劳累了多日的樊蓠失眠了,躺在土炕上翻来覆去,好在年迈的涂奶奶耳朵不好使不会被吵到。她想到不愿进家门的小云,“看到奶奶会心软,心软的话,上了战场,在武馆学的功夫就不厉害了。”他说完就回军营了,那小小的背影,让人眼眶发涨……
第二天,小风和小云带着毛小舞来送她。
“这是将军给你的。”
锦囊里面有些碎银子,还有一张字条:我平时不留钱,就这些了。那俩小的你也带走,
可别让他们回来了。
樊蓠笑了笑,由衷地,此刻她对那人的好感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出了兰岳城便可南下,樊蓠将银子分成两份,一份给了毛小舞。
“这、这什么意思?”沉浸在喜悦中的人懵住了。
“我昏过去之前,最后感觉到的是,你拉了我的缰绳。”
樊蓠说的是他们骑马逃跑的事,毛小舞明白,只是他也委屈:“我那是想救你啊!你当时疼成那样,脸白得不像个活人,你让我怎么办啊?方圆十里看不到一点人烟,我上哪给你找大夫?除了队医……”
“我说过,一直向前跑,不要回头!”
“那你死半道上呢?我又不知道你那是什么破毛病!你看起来跟要死似的……你以为我想回去,我不想跑掉吗?我保护你还不够吗?”
樊蓠扭开头:“所以我没有质问你。只是,道不同,还是早些分开的好。”
“哈!”毛小舞点头,“行,道不同,说得好。”他转身就去了另一个方向,走了几步又返回来,狠狠地抄走分给自己的银两。
樊蓠叹了口气,招呼两个男孩继续赶路。
“我说,”穿着睡衣的陆念远打着哈欠走到段择旁边,“你这军营拢共就两千人,这还算上昨天领来的一千二了,训练倒是毫不含糊啊。也不想想你训得再强,两千人就能挡住西虏铁骑了?”
段将军正督促练兵,抽空瞥了他一眼,嫌弃道:“离了统帅你就懈怠成这样?难怪让人看了不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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