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钰迅速抓住他的手,却无半点紧张,刮着他鼻子笑道:“你现在就欺我没办法……”
他顿了顿,手指指腹在陈清酒掌心里打转,眼神溜进他衣袖中,又讨好道:“酒酒,你能不能先吹一曲子给我宁神。”
掌心的酥麻之意传来,那人的手指还在里面打转,陈清酒反手将他一折,从衣袖中取出一支玉笛,薄唇轻凑。
成钰立刻竖耳倾听,只是陈清酒一曲未罢,他便先抬手夺下那支笛子,把玩片刻,掐着语气道:“兄长,你这宝贵笛子是谁送的?”
陈清酒颔首低眉,成钰显而易见地从他眼底看到了一丝挑衅……
“前面客栈休息,我马上走。”
问也不许问,小气鬼。
成钰撇嘴,起身拍拍屁股,直接走人。
这两人几次歇脚,谢思温也见惯不怪,虽说柜山是个‘秃头山’,可沿路风景却能入眼。
休息两日,打点好一切,今日用过饭,谢思温便同陈清酒坐在楼下,成钰则上了楼收拾东西。
下楼时,成钰将玉笛给他带上了。
其实三人都是两袖清风,就连陈清酒那宝贵玉笛也是因为被之前那人揉捏了几天,今日才由成钰交还。
先前那人有个坏毛病,睡觉喜欢咬东西,陈清酒晚上没多少睡意,身边人一个动静,就能惊醒,几夜被人咬的烦了,他便吸取经验教训,趁人睡熟时,顺手就将笛子塞在那人牙齿间,反正第二日也发现不了。
咬什么不是咬了?
谢思温又吃了口热气腾腾的茶,这才将钱结了,同两人上路。
三人前脚刚踏出客栈门,身后一行人便也鬼鬼祟祟的跟上,直到出了城。
林子里,寂静无声。
数辆马车原地不动,为首的车夫掀开了帘子,只见一名中年男子从马车上走下,那车夫颔首,有些紧张道:“老爷,人不见了。”
中年男子眉头皱起,忽而叹息:“罢了,一切皆缘,我们强求不得。”
说完,他便转身掀帘欲走,正在此时,成钰从暗处现身,笑问道:“不知阁下跟踪我等一路,所谓何事?”
中年人动作一顿,回头只见那三人站在远处,而先前问话的人虽不掩笑意,却十分警惕。
他并未看向成钰,而是望向了成钰身后的人。
只见那中年人俯身一拜,目光却丝毫不离陈清酒,眉宇间竟带着些近乡情怯的惶恐之意,颤声道:“敢问先生是否姓颜?”
成钰挑了挑眉,先对此人明目张胆的无视表示不爽,而后又皱着眉头想:套近乎也得聪明点,这里谁姓颜了?
他没有答话,身后的陈清酒却是薄唇掀动,“你是何人?”
中年人道:“在下姓柳,名青,字逢春。”
“我姓柳名岸,字别枝。”
一个清润的声音从脑海深处传来,记忆中的那个人依旧带着温和似玉的笑。
陈清酒问道:“柳……别枝是你什么人?”
“那是先祖。”柳青道:“我辈蒙祖上荫庇,自先祖至今已有三十六代人,先祖离世前曾留有画像一幅,并教诲一条,世世流传,若后辈有缘得见画中人便需归还一物,敢问那人可是先生?”
成钰回头看着他,便见陈清酒抿着唇,微微颔首。
柳青回头,后面马车上接着下来一白衣男子,那少年看起来不过弱冠之年,衣衫若雪,气质温雅,手捧着木盒。
见陈清酒看着他,柳青引荐道:“这是犬子柳生。”
“柳生。”陈清酒默念那名字,神色茫然,许久才艰涩道:“他与柳……别枝相貌颇为相似。”
柳青略微一愣,随后坦然笑道:“那是犬子荣幸。”
他接过那木盒,走至陈清酒面前,恭敬奉上。
陈清酒将那盒子打开,成钰靠着树干,颇为闹心地瞥了一眼,只见那盒子里躺着一枚与那玉笛成色相当的墨绿色螭纹玉佩。
成钰丧心病狂地想:那什么柳折枝就是兄长心心念念的故人吗?景沐月是他儿子?我……也是他儿子,然后这么推算下来,我和景沐月……
j-i皮疙瘩掉了满地,成钰打了个寒战,连忙抱头躲在角落里冷静。
“当年我将这枚玉佩还于他之时曾有言在先,日后柳家子弟若有求,不论何事,不分善恶,皆可持此信物来寻我……”
柳青闻言,轻轻笑了,“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今日得见先生一面,归还信物已是上天护佑,如若先祖在此,定也是这番想法,还请先生莫要为难。”
柳青又同陈清酒客客气气了片刻,成钰心里打了好几个弯,余光瞥着那与柳折枝‘相貌颇为相似’的柳生,冷哼一声。
他原地里吃着飞醋,柳青几句话下来便已经带着家人拜别。
作者有话要说: ‘儿茶’:我是不是你最疼爱的人?
陈清酒:……
‘儿茶’:你为什么不说话?
陈清酒:是是是!
―日后―
儿茶:你身上有他的香水味……
陈清酒:是你鼻子犯的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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