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村子外都围着人在看守,有个男人带他儿子在村子里躲了三天,最后实在饿得受不了,出来找东西吃,当时就被人c-h-a死了。”
老翁咳嗽,气得发抖,“都怕死,谁也跑不掉,永宁村荒废不久,便来了一群修士在村外立了一圈镇压碑,没人敢过去,几十年了,村外的野草都要高过人头了。”
老翁勒了勒绳子,驴子停下,他抬手指着西北方向,阡陌之中,有条不足一尺的小路,还隐隐约约地被野草埋着,“从这里一直走,大概三里地后,你们就能看到镇压碑了,只要不过碑文,就不会有事,替故人行个礼就赶紧走吧。”
陈清酒跳下车,俯身一拜,“多谢老丈人了。”
老翁摆了摆手,架着车不再回头。
儿茶同陈清酒站在小路上,野草闲花乱长,落日为它们披上了红色的衣衫。
儿茶问:“哥哥所谓的故人,是一个朋友吗?”
乍然听到这个称呼,陈清酒还反应了片刻,才道:“不算朋友。”
“老丈人说永宁村人全没了,那故人……”
“死不了。”陈清酒言简意赅道:“他本魔修。”
儿茶听他与魔修有所交集,倒也不诧异,反而点了点头,然后暗自揣摩着自家哥哥与这位魔修的关系。
走了三里地后,果然见到了镇压碑,一丈高的石碑,齐齐整整地,几乎是一个挨着一个,石碑上镌刻着符文,密密麻麻,儿茶也看不懂。
陈清酒倒是站在石碑前看了会儿,最后还是面色平稳,默不作声地踏入石碑界内。
儿茶跟着,一入内,天色立即变了。
眼前有一块断碑,石碑一半被埋在土中,风沙侵袭,隐约可见‘永宁村’三字,碑身处处裂痕,有一条深的直穿过‘宁’之一字,带着最嘲讽的笑意。
黄土被浸染成了暗红色,屋舍房门破破烂烂,察觉到外来人,这些被镇压的冤魂渐渐爬了出来,凶神恶煞地看了过来。
“杀,杀光这些人……”
“都是他们的错,是他们害死了我们,不可饶恕!不可饶恕!”
陈清酒双目无神,他手指抬起,在面前画下一道咒印,只是单纯的将他们隔离了起来,是以外面那些依旧闹着,喊着,不肯放手,僵持在一起。
“我知故人归,故人归依旧。”
正在此时,遥遥传来了一阵清朗的声音,儿茶只见那些恶鬼平静下来,而后散开一条路,一人缓缓走来。
男子身着是白衣,但那白衣上皆是血作的符文,有的像是刚涂抹的,有的时间久,已经发黑,他的脖颈上还有个镣铐。
儿茶曾在赤城山见过那种镣铐,是专门用来栓畜牲的。
见恶鬼褪去,陈清酒便撤了咒印,看着眼前笑容依旧温润的男子,他心里一时竟不是滋味,半晌才神色晦涩,复杂地问了一句:“郁渊,你如今,可是安好?”
“我自是安好。”
郁渊不慌不忙地抬手行了个礼,接着嘴角就挂起一丝恶意的笑,他原形毕露道:“不知弟妹你亦安好乎?”
陈清酒嘴角一抽,不自在地后退半步,又想起了他与郁渊初见时的情景。
当年他一句话未问出口,这人便先来了三句话,叫陈清酒不得不起了掐死他的念头。
那三句话分别是:弟妹醒了?弟妹吃茶否?弟妹请吃茶。
去他妈的弟妹!
当年他就该放火烧山,把这人烧死在庄子里!
儿茶砸吧着嘴,着实想笑,而郁渊的视线便转了过来,他的眼神犹带着笑意,只是却看的人发怵。
陈清酒往前走了半步,挥袖落下一道灵障,“你且在这里等着。”
“啊?”儿茶不明所以,来不及反驳,就看那人转身走了,而一同离去的郁渊还转过头来,对他颇为挑衅地眨了眨眼。
这不是羊入虎x,ue吗?
“来时我且听人说过永宁村之事,镇压如此多冤鬼,寻常修士,惜命,修为高的,不知晓,直到瞧见外面那些手笔……”陈清酒目光看向黄土之中的尸骸残骨,他缓慢走着,想起石碑上的内容,不禁叹了口气,“永宁村此番劫难,幕后主使究竟是谁?”
郁渊踏在人间地狱之上,同样走的闲庭若步,听闻此言,笑道:“这话问的,你怎么就不怀疑我一个大魔头留守此地,是别有用心。”
陈清酒默然无语,看了他一眼,“人不会是你杀的,这点我清楚,我只是好奇,是什么缘由,叫你留在这里?”
郁渊无奈,颔首笑得讥讽,“陈清酒啊陈清酒……”
他指着陈清酒的心口,一字一句,蹙眉道:“你就是同绛灵一样,傻得可怜,所以死在了自己人手上,那些人,让你变得谁也不敢相信,甚至是那个孩子。”
他看向儿茶所在的方向。
陈清酒将他的手拍开,反驳道:“我没有。”
“哦?”郁渊挑眉,手臂环胸,俯身饶有兴趣地瞧着他,问道:“那灵均仙主倒是说说,此次与我幽会,是要谈什么?”
陈清酒挽起衣袖,将手臂上的绷带解开,“这个你应该知晓。”
“黄泉咒印。”郁渊双手托起他的手臂,仔细看着那血咒纹,微微冷笑,他眼皮都没抬,略有沉思道:“当年他们尊你一声灵均仙主,你那时也是要一步成仙的人了,可我那缺心眼的师弟刚一死,尸体都还热乎着,这群人就立刻倒戈,用销魂钉将你钉在石棺内还不放心,非得落下黄泉令……你后悔救他们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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