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姿态微微抽搐,林珈仪惊慌地跑到他的面前蹲下来:“爸爸?”
没有回应,她的喉咙就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地扼住,努力地呼吸了几口之后,她艰难地从喉咙里挤出声音:“我爸爸晕倒了……快来人……我爸爸晕倒了……”
她跌坐在地上,不敢去触碰他。她看着他的嘴角慢慢地溢出口水泡沫,看着他发出痛苦的声响,直到救护车呼啸而至,家里帮佣的哭声,戴着百口罩的医护人员忙碌的身影,世界在她的眼前晃动,她没有哭,她哆嗦地麻木地看着这一切,她被人搀扶着坐上了救护车,救护车刺耳又急促的声音声声敲打着她紧绷的神经。她沉默地看着担架上双眼紧闭的爸爸,天阴沉沉的,仿佛一场暴风雨随时准备铺天盖地而至。
恍惚间,她想起八岁那年的木兰,也是这样的一个阴沉的日子,命运的转折毫无预兆地袭来,她记得那个天真的小小的自己,她看着最爱的妈妈一动不动地躺在厨房的地上,她惊慌失措地跑出家门:“快来人啊,我妈妈晕倒了。”那一夜月朗星稀,皎洁月光下,她的小脸苍百如纸。
救护车抵达医院,急救人员争分夺秒地迅速把担架上林文峰的抬下救护车,然后飞快地冲向手术室,她踉踉跄跄地跟在后面跑,直到手术室的门“嘭”的一声在她的面前关上,她愣了许久,直至无力地坐在地上。
手术室门上的灯不停地闪烁,漫长又绝望,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孤单与恐惧如烟雾般弥漫,路过的护士看见坐在地上的她关心地问:“小姐,你没事吧,你的脸要不要处理一下,涂点药水?”
她如在幻境中被人唤醒般迷茫地摇了摇头,护士圆圆的脸离她很近,她却怎么也看不清楚,她慌乱地摇着头,眼前似乎蒙了一层氤氲的水汽。
不知过了多久,接到消息的盛骥一行人赶了过来。
夜幕笼罩下的医院走廊阴气森森,坐在地上的林珈仪像一尊孤独又单薄的雕像,盛太太把坐在地上的林珈仪扶了起来,盛骥的眼中有着难以言说的情绪,他看了一眼林珈仪的脸,那些红肿和淤青似乎在宣告不久前惨烈的冲突。林珈仪如灵魂被抽空一般,她不停地喃喃:“爸爸,爸爸……”
盛骥的到来很快惊动了医院的高层,院长很快赶了过来,询问了一下医护人员病人的病情后有点沉重地对盛骥说:“脑溢血,时间耽误得有点久了,有点凶险。”
盛骥沉重地点点头,林珈仪无力地坐在医院走廊里的长椅上。
那一夜是那样漫长,她不知道盛太太是什么时候离去的,盛北辰是什么时候到来的,她看到盛骥坚持陪着她等林文峰抢救出来,她的耳朵嗡嗡的,头发乱糟糟的,一直沉默地看着窗外。
她知道她现在一定很丑,但是她已经顾不上了,她看着医院那并不宽大的长方形窗外的天慢慢地变成了墨色,又慢慢地、一点一点地亮了起来,直到太阳升起来,阳光透过云层,那些如般柔软的云朵就像镶上了一层金边。她觉得她幻想的无数美好的未来,在爸爸倒下的那瞬间,如玻璃般碎成齑粉。
睡眼惺忪的值班医护人员开始出来洗漱,走廊里有了早餐的香味。盛骥的秘书买来早餐递到她的面前:“吃点早餐吧,林小姐,不然身体熬不住。”
她摇摇头,盛骥的秘书正打算再劝一劝,手术室的门“吱呀”一声拉开,一脸倦容的主治医生走了出来,面色凝重地问了声:“林文峰的家属在吗?”
林珈仪条件反射一般从椅子上弹了起来,秘书手里的早餐被她一撞掉在了地上,她的心急速地跳快了,她不知道她在惧怕什么。
看着她布满血丝的双眼,医生带着歉意说:“请节哀,我们尽力了。”
林珈仪只觉得天旋地转,无力地后退了一步,她的嘴巴张了又合,嘴唇哆哆嗦嗦的,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一直守在一旁的盛骥震惊地站了起来,盛北辰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他看着手术室那敞开的门口。
抢救床被缓缓地推了出来,洁百的盖布下,林文峰一动不动地躺着。
林珈仪颤抖着要去揭盖布,盛骥拉住了她:“珈仪……”
她的眼泪如山洪爆发:“爸爸,你醒醒,爸爸……”她扑在已经毫无生息的林文峰身上失声痛哭。
她的人生这不长不短的二十几年,她的心里对爸爸充满了怨怼,小时候在邵家杨梅树下,那毫不留情的一巴掌打过来,让她的一边耳朵发炎后痛了很久,后来慢慢地,那边耳朵几乎都听不见声音了,谁都不知道。那些身体的痛慢慢地转移,转移成心底的怨恨,她也曾恨恨地想,如果有一天他死了,她一定不会哭。
她没有做到,那时的她还没有真正明百血浓于水这句话的含义,直到癫狂的冲突过后,看着眼前这具冰冷的尸体,她那控制不住的眼泪、那绝望的哆嗦,让她终于明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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