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吹了吹茶杯中的浮茶沫子,一双睡凤眼微微垂着,淡漠的瞧着浮茶在热水中起起落落,随后一张红唇微微一勾,这为人处世就像是茶杯中的茶叶,张牙舞爪奉承人的多半被热水一泡便轻飘飘的浮了上来,而真正名贵有内容的却低调的落在水底,不经意间散发着沁人的香气,就像是眼前的徐明月。
说实话,雅君夫人并不熟悉徐明月,只听徐佑夸也没看出她与其他妃嫔不同,只是这番采菊东篱下的话,却一语中的,让许久未曾欢笑的雅君夫人,一下感动起来。
因为这种采菊东篱下的闲适,只有一个人给过她。
雅君夫人叹了口气,走到书架旁说给徐明月送几本书,徐明月好奇便跟了过去。
只见雅君夫人将一个镶着汉白玉的红木箱打开,里面整整齐齐的摆着十几个竹简,“曾经有个人对我说,看书要看竹简,这是浑尽天然的闲适。如今我已经不再是那个闲适的人……”雅君夫人看着保存干净的竹简,不由的叹了口气。
徐明月弯腰拿起一卷竹简,刚打开上面的红绳,就见松散的竹简里掉出一张画工精致的画像,里面是一位玉树临风的男子,虽是画像,但是从线条和气质上可以看出这个男子是个仪表端庄,fēng_liú洒脱的名士。
“啪”的一声,雅君夫人手里的另一卷竹简落地,她慌忙抓住地上的那张画像,只是却没有因为慌张而弄坏画像的一边一角。
徐明月看了一眼便知道这是雅君夫人口中所说的那个教给她闲适的人。
这是雅君夫人从十五岁就喜欢的男人,一直到二十岁,她一直在等这个男子,只是最后迫于徐家的压力,这才勉勉强强和魏国公府的嫡子成婚。
看着掌心的那张画像,雅君夫人脸上不由一阵失神,眸子里也是一种对世事无奈的酸涩。
房门外静悄悄的,几只小鸟用小嘴儿敲打着窗扉,徐明月径直走到木箱旁,抬手将那卷竹简放进红木箱子里,“记忆这种东西,直到老死那刻都不会停滞,既是在乎,又何必放下?”说完,徐明月小心的抽出雅君夫人手里的画像,重新将那画像整整齐齐的夹在地上那卷写着小雅的诗经中。
方才的雅君夫人有点惊慌失措,可是看到徐明月这般暖心的给她解围,不由的再次打量起徐明月来。
不过片刻光景,雅君夫人便明白为何徐佑会喜欢这样的女人,做事拿捏有度,让人想一辈子去依靠。
待用了晌饭,徐明月便和雅君夫人告辞了。
马车慢悠悠的走在相见小路上,两边儿的小花微微的开着,徐佑拿着一卷子奏折认真的批改着,徐明月想起龙吟送来的朱砂矿的单子,她夺过徐佑手里的朱笔,细细的核对着朱砂的账目。
身后的长发像是丝绸一般一下落在那沾着墨汁的朱笔上,徐佑抬手温柔的给她把发撂在身后,一双清峻的眉眼不住的打量徐明月。
原本,这些龙吟、白季上报的东西,她是从来不再他跟前摆弄的,如今不知是一孕傻三年还是别的什么,对他倒是放开不防备着了。
看到他打量自己,徐明月愣了愣,随后摇了摇头,云淡风清道:“为何想做帝王?”
“因为一个女人。”徐佑淡淡回了一句。
徐明月想破脑袋也没想明白,这丫的无情的男人竟为了一个被自家父皇选的秀女,而夺位,真是够扯的。
从侧边看去,徐佑的左脸映着夕阳的光,薄唇透着帝王的威严,“当年那个女子是朕的侍女,不想被母后送进宫……”
“哦。“徐明月垂着眉眼继续批改账目,随后淡淡道:“你的第一个女人”
徐佑看着徐明月的脸色,随后细细品味了一下,清了清嗓子道:“是。”
只是人家批改账目的女人却云淡风清的没有一点儿波澜,徐佑又清了清嗓子,继续道:“朕当年……”话还未说,就见马车一下停住了。
徐佑脸色变了变,刚掀开帘子,就见一个长相俊俏的男人带着从异域带来的大青梨、明月香稻、画瓶、抽纱刺绣欢喜的跑过来。
徐明月一看是姚寄,便开心的下了马车,两人欢声笑语的说着朱砂矿的经营情况,徐明月想到姚寄和白秋的婚事,便少不得要问几句。
半刻时辰还好,这一聊直接半个时辰过去了。
而且看样子,两人还越聊越起劲,徐佑靠在马车上,一双清峻威严的眸子里透着一股子滔天的怒火和浓酸的醋气。
徐佑咳嗽了好几声不见徐明月看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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