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甘肇终于道,“把端儿,麟儿他们几个小的送走,不要让外人察觉。”
甘睿成是甘守恒的嫡长子,素来沉稳能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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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州城一座不起眼的大宅。
郑愈走进房间,侍卫行礼退出房外,他走到床前,居高临下的看着躺在床上的甘守恒,甘守恒起先还闭着眼,感觉到一股压力传来,缓缓睁开眼,及至看清眼前是何人,眼睛便猛地瞪大,身子都剧烈地抖动起来,大约还想爬起身,却只感到了身下一阵剧痛。
他牙关咬紧,喝道:“郑愈,你到底意欲何为?你无故关押朝廷大将,滥用私刑,难道是想谋反不成?你别忘了,我还是皇后娘娘的兄长,太子殿下的舅父!”
这些日子他在此处“养伤”,事实上却是每隔上半个时辰伤口就要受一次如同酷刑般的痒痛折磨。
此时的他早已被折磨得心神俱损。
郑愈冷笑,道:“想谋反的不是你们甘家吗?如何是我了?甘守恒,我就是现在将你杀了,或者将你一片一片的凌迟至死,也不会有任何人反对。至于皇后娘娘,你放心,她很快就会过来找你,太子嘛,他今日是太子,或许明日就不是了。”
“你?!”甘守恒双目圆睁,死死地瞪着郑愈。
可是对上郑愈冷漠空旷的眼神,因着这些时日的折磨,他竟然感觉到了一种森森的恐惧,他知道,他说将他一片一片的凌迟至死,说的并不是恐吓之言,他真的会那么做。
“为什么?”甘守恒道。
他如此行径,说出这般之语,哪里是什么为公为国,那样子分明就是对他,对皇后,对他们甘家都恨之入骨。
“为什么?”郑愈好像他说了一个多么可笑又幼稚的问题,道,“当年你们捏造伪证,污蔑夏家,令得夏家满门被灭,可有问过自己为什么?”
夏家,原来是为了夏家。
甘守恒的手紧紧捏着被褥,恨极却突然笑了出来,道:“郑愈,你这般做皇帝的爪牙,是因为你觉得是我们甘家害了你的外祖家夏家,从而也间接的害死了你母亲,让你也深受其害吗?你现在已经到了这个位置,难道还不明白,当年夏家之事,先帝,承熙帝,他们心里都是一清二楚,或者说,根本就是先帝一手而为。彼时大周内乱,他们需要我甘家出兵相助,但当时大周四处乱起,我们甘家明明已经有称霸问鼎的实力,是先帝巧舌如簧,用承熙帝和我妹妹的婚事做交换,让我们助......”
“你都要死了,还说这些没用的做什么?”郑愈打断他,道,“当时你们甘家不过几万兵力,想要称什么霸?也亏得你说得出口。甘守恒,我不过就是这么提一提,你跟我狡辩那些有什么用?我说要凌迟你,并不是因为那些陈年旧事,而是为了凉州城被你害死的六万城民和一万西北军士。”
原本他还没打算这么快就清算甘家,凉州之变却让他一刻也不愿再等。
他看着他,语气愈发的森冷,道,“能做出那等事,你就该预到了今日。凉州城的一条人命剐上你一刀,也不知你身上能不能剐到七万刀。还是要我让人在你身上涂上香蜜,请上七万只的噬骨蚁,让你就这么尝尝噬骨啮心,百日不亡的滋味?”
“郑愈!”甘守恒的脸白得如同纸片一样,额上的冷汗汩汩而下,盯着郑愈的目光如同盯着一只恶鬼。
他知道,他真的会这么做,这个人根本就不是人。
他闭上了眼睛,良久之后,终于像是失去了最后一丝力气,道:“你想要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只求,速死。”
***
京中的人都耳目聪明,太傅府往兰家一送孕妇所用的上等药材,不少人家便也都猜测到郑愈的这位侧室夫人怕是怀孕了。
紧接着兰贵妃就请示承熙帝,问他自己能否赐些东西去郑府,承熙帝沉吟半晌,到底还是准了。
兰贵妃这么大张旗鼓的一赐东西,得,整个京城都知道原先的次辅大人,现在的郑大将军的侧室夫人有喜了。
大长公主的女官收到消息跟大长公主禀告之时,大长公主的儿媳泰远侯夫人常氏,女儿南平侯夫人郑氏都正在大长公主府陪着她说话。
大长公主和郑氏也就罢了,却不想常氏听了这个消息,“哐”一声就将手中的茶杯掉到了地上,摔了个粉碎。大长公主和郑氏都不由得把目光投向了她。
郑氏看常氏震惊满脸不敢置信的模样,带了些凉意没好气道:“大嫂,你这么一惊一乍做什么?好歹也掩饰些。”
那兰氏,那兰氏竟然有孕了......不可能。
常氏却顾不上郑氏的讽刺,她有些茫然的抬头,就对上了婆母大长公主不悦的目光,常氏惊跳,脑子一时发昏,就冲口而出,道:“母,母亲,郑愈他,他去了西北,这都快三四个月了,这兰氏怎么就突然有孕了?会不会那孩子根本就不是郑愈的......”
“闭嘴!”大长公主的脸黑了下来,她斥道,“你得了什么失心疯,满口胡言乱语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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