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终是受不了他这情深意重的嘴脸,嘴角抽了又抽,忍耐着被他又摸手又摸脸的。心里却忍不住疑惑起来,他怎么跟突然转了性子似的,说好的不喜与人肢体接触的呢?心爱的女人儿子不是都找到了,这时候不是该一家三口共享天伦才对吗?
不管安然心里多么的抗拒与不解,皇甫琛就稳稳地坐在这里,等着太医来了,先让太医检查了安然的伤口,又替安然诊了脉,确定安然除了气血有些虚弱外,没有旁的症候了,这才大手一挥,让紧张的冷汗直冒的太医去查那盆水。
安然就见那可怜的太医一边颤着双腿,一边去查那盆水。
这整个过程中,皇甫琛其实表现的相当温和。
可太医见了他就跟见了猫的老鼠似的,从一进门开始就抖到现在。
安然都怀疑,他这样抖啊抖的,真的能查得出什么来?
显然皇甫琛也有这样的疑虑,干脆将太医留在外间,自己携了安然进里间。
安神汤也已经熬好了送上来,皇甫琛还打算亲自喂安然喝,安然也是受够了他的柔情蜜意,几乎是劈手就从欢颜手上抢走了汤碗,仰头闭眼一气儿将汤药灌了下去。
皇甫琛:“……”
这喝药跟喝酒似的豪迈,还像个女人吗?
看着安然躺下了,皇甫琛又殷殷叮嘱欢颜好好照顾她,这才一脸不舍又担忧的离开了。
他走的时候,顺便将太医跟那盆水也带走了。
安然丝毫也不意外,他要留着府里的女人跟她打擂台,自然要回护的。
仿佛醍醐灌顶一般,她忽然就明白了之前一直想不通的事情——为何心爱的女人都找到了,还要对她虚情假意故作亲密。
这府里的女人都是不省心的,留着她,岂不是正可以给他心爱的女人当挡箭牌跟活靶子?有她牵制着府里那些女人,这样一来,他的女人跟儿子不就安全多了?
可又觉得不对,依他今时今日的地位,真要护着什么人,又怎么可能护不住?说什么府里那些女人都是他的不得已,凭他权倾朝野的摄政王,会连那些女人也搞不定?到了他这个地位,只有别人顾忌他的,哪有他顾忌别人的?
安然就在这胡思乱想中,沉沉睡了过去。
安然以为毒水事件自然会被轻拿轻放,根本没有对皇甫琛有任何指望,却不想翌日便传来一个消息,府里一个姑娘被赶了出去。
“没想到竟是那屈氏做的。”欢颜一边服侍安然起身,一边对安然说着一大早发生的事:
“平日里看着分明是个胆小老实的,怎么就这么大胆敢做这样的事,委实让人想不通!”
安然对什么屈氏没有一点印象,听了欢颜的话,便随口问道:“她自己认了?”
“她当然不肯认,奴婢偷偷去看了,她还喊冤呢,王爷都让人将那些恶心的东西从她屋里搜出来,当着众人全扔到她跟前了,她还不肯承认是她做的。”欢颜撇嘴道:
“但王爷怎能允许她狡辩,让她哪儿来的回哪儿去。”
她说着,不满的哼了声:“敢谋害公主,便是赐死也该的。奴婢还觉得王爷太过心慈手软呢。”
说好的心狠手辣呢?怎么也不该区别对待嘛!欢颜对此事表示有些不满。
“那屈氏是打哪儿来的?”安然眸光闪了闪,总觉得事情不像表面看来的这么简单。
屈氏是个什么人物她不知道,但欢颜说是个胆小老实的,她便也想了一回,后院的女人除了玉氏林氏,也就这一个屈氏是没有找过她麻烦的。
不管她是不是真胆小老实,起码也是个行事谨慎小心的,这样一个人,就算对她下毒手,想必也会将后续处理擦干净,怎么会被皇甫琛搜个正着?
况那屈氏从未来过蘅芜苑,这院子里的人也是玉氏所安排,后院是掌握在玉氏手里的,一个平时并不显山露水还十分谨慎的人,怎么使唤得动蘅芜苑的人。
安然怀疑真凶不是屈氏,屈氏只是被皇甫琛推出来的一个掩护别人的替死鬼,这个别人,安然觉得十有**是玉氏。
且玉氏昨日是来过她这里的。
但安然没有证据,唯一的物证还叫皇甫琛给带走了,也只能这样猜一猜罢了。
欢颜想了想,回道:“奴婢听着,仿佛是晋阳太长公主府里的。说是有一回王爷去晋阳太长公主府赴宴,那屈氏当日便侍奉在王爷身边。
当时说是王爷多看了两眼,晋阳太长公主就让人将屈氏送来了。到底是长辈送的人,王爷也不好越过她惩罚屈氏,便叫人带了她还有那些害人的东西送回晋阳太长公主府上去了。”
太长公主,便是摄政王皇甫琛的姑母,小皇帝的姑婆了。这个历经三朝皇帝依然屹立不倒且十分尊荣的老太太不仅在大梁是个神一样的传说,就是在夏国也是时常有人议起来的,这可是个备受推崇的老太太。
老太太是高祖的胞妹,只这一层关系当然不能让人敬她那么多年。事实上,在那个战火纷飞风云诡谲的乱世时,是这老太太帮着高祖皇帝打下的大梁江山。
传闻当时高祖皇帝被如今的燕国与云国困死在黑风崖,就快要饿死时,是晋阳太长公主率领一支骑兵从天而降,救了高祖皇帝的性命。
随后更是跟着高祖皇帝南征北战,她不仅胆识过人,排兵布阵亦是十分厉害,若不是身为女儿身,还不一定是谁做皇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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