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皇后越是阻拦,他就越憋着一口非要带走安然的气。如今被安然这样毫不留情的指出带她走需要面临的后果,萧尘才意识到,他带不走安然了。
他带着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决心而来,然而还没能与安然说上几句话,他就已经绝望的近乎崩溃了!
家族国家,心爱的女人!
这是一道并不难选的选择题。
因为不难选,萧尘才更难受更绝望。
他似呼吸困难一般,猛地蹲下神捂住脸,十指微张,将那口已经漫到喉咙的血生生咽下去:“可是安然,你该怎么办?你怎么办啊?”
他这句话很轻,但字字千斤,每一声都洇着血,从肺腑透出。
安然一颗心更是酸的发胀,她犹豫了一下,才蹲下身,伸手环抱住萧尘不住颤抖的肩膀。
这样一个高大的男人,在她面前捧着脸,伤心欲绝的像个可怜的被遗弃的孩子。
其实见到萧尘的那一瞬间,她不是没有想过就这样跟着他走的。她对萧尘虽是心动有之喜爱不足,却也并不妨碍她对萧尘的了解。
他是一个重情重义的人,也是一个胸怀家国天下的男人。现在他被爱情冲昏了头脑,没有想过带她离开的诸般后果,可一旦那些安然预想的后果出现时,萧尘一定不会坐视不理,他会后悔,会愧疚,余生也将在这样的情绪中度过……
不,那样的萧尘,也许已经没有了余生。
一旦萧家或夏国出事,他一定会痛苦愧疚的杀了他自己!
“我没事。”安然抱着他,柔声哄道:“我很好,不会有事。你还不知道我,打小就没人敢招惹我,便是换到了大梁,也没什么可担心的。
我是谁啊,我是战无不胜的安然公主,只有我让别人不好的……别难过,我真的很好。萧尘,我会很好的。”
她一遍一遍的,不厌其烦的在萧尘耳边认真说着。
即便今生她与这个男人无缘,这一刻的安慰如果能让他好过一些,安然也愿意竭尽所能。
就像萧尘曾为她做过的一样!
一辈子,就这么一次为这个名叫萧尘的男人竭尽所能。
……
这是一个沉静安宁的夜晚,皎洁的月亮挂在天幕。
月很亮,皇甫琛的脸背着光,月华的光晕罩在他的脸上,他的面孔模糊起来,棱角被镀上一层柔光,与月光一般皎洁安宁。
一旁的池皓看着他模糊的面目,凑过去打量道:“看得正起劲,表哥怎的忽然走了?莫不是方才那一幕让表哥醋了,看不下去了?”
皇甫琛平静的抬眼看向他,池皓立时笑不出来了。
“开个玩笑罢了,表哥不要当真嘛。”这样平静的皇甫琛却总比情绪化的皇甫琛让池皓更为忌惮,讪讪的摸了摸鼻子。
在他看来,刚才那一幕分明养眼的很,青梅竹马两情相悦什么的。但再养眼也逃不开一个事实,主动拥抱别的男人的那个女人,如今可是他家表哥的新宠!
还以为皇甫琛会冲进去抓个正着,不想他却一声不吭的从房顶上跳下来先走了。
他家表哥这表现,着实让人摸不着头脑,要知道,这可是脑袋发绿的事。
男人么,什么事都能忍能让,唯独这样的事,这可是攸关一个男人尊严的大事。很该重重发落才是,哪料到他这表哥竟与寻常男人表现不一样,太令人费解了。
想到此,池小侯爷忍不住义愤填膺道:“表哥,你便是再喜欢那个女人,对她再是另眼相看,此事也绝不能姑息!
当你这摄政王府是什么地方,歼夫淫、妇还敢这般明目张胆,简直没将表哥你放在眼里嘛。”
“依你之见,本王该怎么做?”皇甫琛原本低沉的嗓音,因为沾染了酒意,带了几分懒散随意,像月光下自在摇晃的树影。
“依我说,表哥你就该冲进去,将两人拿个正着,游街也好,浸猪笼也罢,总要消了表哥心头这口恶气才行!凭她什么夏国公主,敢给表哥没脸,这就是找死!”
池小侯爷虽是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但却也是个护短的,这事攸关他表哥的脸面尊严,不严惩怎么忍?
“还好那个女人是个拎的清的,没头脑发热真的跟着那男人跑了,不然表哥你这脸面可就真的丢到家了。”
皇甫琛微微垂下眼帘,脑子里自动回放着他所看到与听到的,不知想到什么,忽的嘴角一勾:“她很该跟着走的。”
“啊?”池小侯爷惊呆了,他家表哥这是自求绿帽的节奏?这是什么爱好?
皇甫琛没有理会他,他的脸上依然带着笑,眼底却是冰寒一片:“她若毫不犹豫的走了,本王许就放过了萧尘,可她偏偏选了留下来。”
她本就想要逃离王府,若她对萧尘没有情义,定会像利用他一样毫不犹豫的利用萧尘逃离王府。
可是她拒绝了萧尘,她舍不得利用他,并且那般温柔怜惜他。
她对萧尘,可真是有情有义啊。
欢颜得了安然的吩咐,重新换了水过来。
她这会儿已经想起了萧尘刚来时惊恐阻止安然说的那句话,此时就忍不住焦急问道:“萧大人,您方才说奴婢打来的水中有毒,这是怎么回事?那水是奴婢亲自去小厨房里打来的,没有经过任何人的手,怎会有毒呢?”
安然才把萧尘劝好了,叫欢颜打水来便是给他梳洗的。
萧尘好不容易平静下来,欢颜又提起这一出,难免让他觉得难受,毕竟一来就撞见有人要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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