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江府名有西江,却实际与西江半点边儿都沾不上,临安府却是实打实的有一多半的土地在西江的灌溉之下。
这就跟老婆饼里并没有老婆,口水鸡里绝对不能有口水是一回事儿。
余易一行人先坐马车出丰城,再经水路租了条轻快小船,穿西江支流到西江,后又再进支流绕了个大圈子,终于踏上了临安府的地界。
一行人出了丰城登船的时候就弃了马车,这时候个个身背包袱皮儿卷着的行李,行进在临安府辖下一个叫赤水的县城街头。
听说这个赤水县是临安府最丰产的产粮大县。具体情况如何,余易已没心思去打听了。她只想找个住处,好好的休整一下。
这一行人里有老有少,个个精神萎靡不振,就像被盐腌过的咸菜疙瘩。
她自己与喜鹊不必说,年纪不大,又是女孩子,体力本就不是能与男子比肩的,况且她还有晕船的毛病!
一路三天两夜的行程差点没要了她的老命,那小船一路飘摇,她的小心脏就随着那波浪一般上下起伏,毫无规律可寻的起伏冲击着她的神经和肠胃,让她吐得昏天黑地,黄胆水都快吐光了。
现在脚踏实地,整个人仍然晕乎乎的,脑子里依旧是起伏不定的想像,好像大地都在抖动,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全靠着喜鹊在一边支应着,才勉强没有倒下去。
余绍轩带着小厮瑞喜也强不到哪儿去。他向来出门都是前呼后拥,乘坐着华丽气派的马车、高头大马,或是宽敞奢华的楼船。哪里坐过如此狭**仄的轻舟?
七八个人挤在一起,转个身都困难,要不是易儿新创的叫‘麻将’的玩意儿还有些意思,可以打发时间,估计他才上船就往回跑了。
身上的华贵衣袍已经皱皱巴巴的,还不如余六身上浆洗过的粗麻布耐看。
他张着两只手,不时把头凑过去闻一下,似乎要确认身上的那股子怪味到底是从哪里发出来的。
跟余六走在一起的是余记粮铺的伙计元明,二十来岁的小伙子,长得很机灵。这一行人里,也就他们两个还稍微精神点儿,正背负着大半的行李。
但余易最佩服的却是粮铺的何老管事。虽然脸色发白,身形佝偻,却还能有条不紊的挑选客栈,安排饭食。
何老管事是余家的老人,自余记开张起一直做到现在。从搬运做到伙计,又从伙计做到帐房,到后来一直做到除了余老爷、余福之外最得力的管事。
这也是余易要把他带到临安府的原因。
这人年纪其实并不大,今年不过四十六七岁,但过多的人生经历让他显得比较老相,方方正正的脸上爬满了刀刻般的皱纹,听说他家里有六个儿子要养活,大的已经娶妻生子,最小的儿子却还只有三岁。
当初得知这个情况时,余易不期然的就想起前世很雷人的一条计生标语:要想富,少生孩子多养猪。
雷人是雷人,却也不得不说还是有几分道理。
这时候余易什么也顾不得想了,她只想好好泡个热水澡,再昏天黑地的睡上一觉,对吃的都没了什么追求。
何管事挑选的客栈距离码头并不远,有着很普通,又很实际的名号:赤水客栈。
两层的木楼门脸,有吃食有茶座,饭菜不是很可口,但比起一日三餐能吃到吐的水炖鱼,还是好了不止一点半点。
几人吃过东西,才被领到后面。后面一溜儿全是客房,不大的院子里人来客往,好不热闹。店小二把这一行人让到了里面,指了指西面的厢房,“呶,就那儿还余三间,再没有了。”
说完便丢给众人一个爱要不要的眼神,自顾自抱着膀子站一边去了。
“嘿,你这小子耳聋啊?爷问你要的是上房,独门独院的房间!”余绍轩吃不好、睡不好憋了一路的火气,终于在这里被点燃了,气势汹汹的冲过去,上前一把揪住那店小二的衣领,把他整个人提过来。
好不容易到达目的地,结果住间客栈还不如意!
“还讲理不讲理了!咱赤水客栈就只有这样的房间,想舒服不如回自己家里,到底住是不住客官你随意!”小二也是十七八岁的壮年小伙子,一点也不怵,当场面不改色的回敬余绍轩,态度横得很。
“怎么说话呢你!把客人往外赶?”瑞喜见主子在这个小二面前没讨到便宜,当即硬着头皮上前声援。要知道他家主子满肚子里的都是火气,从小到大,哪吃过这样的苦啊。
“喂,我说你们到底是要不要啊?”眼看着这拔人就要闹起事来,后面被堵着的人开口催促。
余易只得有气无力的上前制止准备搞事情的余绍轩。“小二哥,麻烦你帮我们把房间开好。”
冲这里客似云来,可以断定绝不是一间黑店。人家店小二的底气那么足,想来这里的房间确实比较抢手,这会儿还有三间,几人一间的分配了还是凑合着住得下的。
出门在外,还哪来那么多的臭讲究。若迟了一步,教人给订了去,估计他们几个今天找客栈还要为难。
“这是什么破地方?怎么住得了人!”余绍轩对余易做出的决定很是不满,可再看看她原本只有巴掌大的小脸这会儿青白交加,惨兮兮的更可怜了,也不好再计较。
可人虽然放了,但嘴里埋汰别人的话还没住。
那店小二递了个问询的眼神给余易,余易冲他点了点头。小二这才带了笑样儿,扬声高呼一声:“好嘞,西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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