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过放置了影壁的中堂,越过石桥,看着前方或坐或站在正堂的文人,手心紧张的有些出汗。
这令史署实在太过难闯,费尽千辛万苦溜了进来,结果这外厅就有两排侍卫严阵以待的站直身子守在两旁。想趁着考试时间偷偷溜进去的姚九歌无奈之下终于决定换个办法。
脚下的木板咯吱哑叫,红木色的廊柱撑着这座大署。青色竹帘轻轻垂到中处,显示出莫名的一股凉意。
姚九歌看了眼两旁放置的书卷,垂下眉眼来默默坐到了一旁。屋中启了檀香,堂前放置了一把木椅,木椅后是字迹遒劲的狂诗。堪堪遮住内厅小半景象。耳旁文人的交谈入耳。姚九歌听了一会儿,有些无趣的打了个瞌睡,准备一会儿趁着考试结束混乱之时趁机溜进去。
“摄政王到!”
就在姚九歌几乎要睡过去时,门外终于有了动静。她往外瞥了一眼,来人墨黑色的衣袍下,高挑的身材步步带着压迫。面色温和似水,唇角带着抹亲和的笑意。但谁都清楚,当今摄政王,小皇帝的皇叔手段究竟有多狠辣。
凭借一人之力压下诸侯嚣张气焰,年纪轻轻登上摄政王之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光凭其表面身份就已让人望而生畏,更何况就姚九歌所知,名震天下的消息楼千问阁或多或少也与他有联系。普天之下,万物几乎皆在其掌握之中。
摄政王之位有何惧,这遍布天下的天罗地网才应该是最让人惧怕的地方。
如今这九州大陆,若说姚九歌还会忌惮着谁,大概也就只有摄政王秦疏白一人而已。
身前文人各个毕恭毕敬,从僵硬的身子来看,皆对秦疏白又敬又怕。躲在文人身后的姚九歌仗着无人注意,胆大包天的又打了一个哈欠。
她身上的伤已无法再缓,换做其他人早已经死了过去。姚九歌如今只觉困乏,已是不易。
也不知是否是错觉,那已经坐到木椅上的秦疏白似乎瞥了她一眼。姚九歌心神一颤,忙抬起头,但座位上的秦疏白却只是换了个方向,托了下巴。目光并不停留在她那儿。
姚九歌撇撇嘴,挑了挑眉头。
等到所有人都正襟危坐奋笔疾书,姚九歌这才勉强稳了心神,低头看了一眼卷上的题目。
她是不懂什么治国之道的,费劲千辛万苦而来也并不是为了功名。她拿起笔,蘸了墨水,又看了一眼上头的秦疏白。
那秦疏白一副百无聊赖的模样,却在此时似乎感觉到了注视,微转过头,凉凉朝她这方瞥了过来。
姚九歌吓的立马低下头来,不敢再抬头看。她装作思考的模样,有些苦恼的咬住笔端,快要将卷上的字给看破,心里却依然一片空白,感觉到身旁的人渐渐都自信满满的放下了笔。她眨了眨眼,看着卷上那写着大论先皇与小皇帝之不同的题目。心里只觉这个秦疏白胆大包天。这答案八成是要送到宫中给小皇帝看的。这一个个以旁观者心态写下的评头论足也不知那小皇帝看了会不会想杀人
姚九歌顿了顿,眼看着时间将到,她终于准备下了笔。字体潇洒自由,自有其本人风骨之势。如此好劲下,姚九歌写的却是:关我鸟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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