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俗,配银压眼,绣牡丹显不出大气端庄,绣芍药也不显娇媚清秀——”
“用最细的针,最薄的银线,暗绣一层,不能厚,不能密,要疏,要透,就绣……草盈草。”谢庭月微微一笑,看回刘远山,“还可以拿一匹回作坊,让沈三娘二次染色,还是这种蓝,再染一次。”
他记的很清楚,这布和浅银最配,尤其适合暗绣,蓝盈草叶片细长,枝花疏懒,以姿秀著称,配别的不显眼,与这布料却是相得益彰,天生一对!做好后的布色纯,制成衣大方高贵,因有银丝流转,走动间似有莹光流淌,再优雅不过!染色二回,色深一些,年长妇人更为合用……
谢庭月眸色越来越深:“做好了,先别卖,拿给我看。”
“其它剩余布料,也全部绣上草盈草,配色方面,你自己和作坊把握——只一点,风格和要同这块蓝布相类,用最细的针,最细的线,最好有个系列呼应,颜色靠蓝银来——”
直接做成一个系列!
一个一个命令砸下来,刘远山应不暇接,心下有虑,尽职尽责的提醒:“都能做好,只是耗时间,若错过了腊月旺季——”
话没说尽,但意思很明白。
旺季只有这一个月,薄二分利卖了,钱赚的稳稳,这么折腾有风险,且赶不上最大一波,砸在手里可就血亏了。
“无碍,”谢庭月眉眼弯弯,唇红齿白,“能卖。”
刘远山不懂。
谢庭月转身看他,微笑点拨:“做生意路子那么多,刘掌柜一般都怎么选择?”
“就……什么少卖什么?”刘远山的回答十分实在,“比如东边的东西西边没有,可以捣腾;腊月人们都在置年货找好布料做新衣,就可以卖。”
谢庭月:“那有没有什么东西,是一直少的?”
刘远山目光一顿:“宝……宝石?”类似这种的?
“对,”谢庭月打了个响指,“有人不做固定一行,今年粮食收成不好,他倒卖粮食,今年桑蚕不好,他卖布,哪样短缺他卖哪样,绝对挣钱,但我追求的不是这个,抓住短缺,不如抓住稀缺。”
刘远山目光茫然:“稀缺?”
谢庭月眼梢微翘,笑的像只猫儿:“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人们的欲|望永远在增长,好东西永远都不够,每种时段都有那么一些东西,是所有人都想要的,穷人想要,买不起,富人想要,买不到,或者要花一定的力气才能买到——”
刘远山顿时明白了,这叫稀缺!
谢庭月:“而这些东西,也随着人们的意识需要,在变化。抓住它,就能挣钱。”
刘远山倒抽一口凉气:“可要做到……谈何容易?”
你怎么能推断出所有人的欲|望方向,所有人的审美高度?这需要何等的魄力和眼光!
“所以,要努力啊,老刘,”谢庭月拍了拍刘远山的肩,目光湛亮高远,“创造潮流,带领别人,不要让别人的潮流引领你。”
稀缺的东西很多,靠着上辈子记忆和自己领悟,他就不信搞不成一样!
刘远山看着自家少爷湛亮的眼睛,心中一派激荡。
跟少爷走,一定能挣钱!
“好一个稀缺论!”
有人鼓着掌,走进店来,谢庭月一看,是戚文海。
戚文海满面红光,看向谢庭月的眼里就像有星星在颤:“好久没如此坐立不安过,像个毛头小伙子,明明和谢兄约好了时间地点,也赶了过去,就是坐不住,一刻都等不得,恨不得立时见到谢兄,腿脚根本不由自己使唤,竟真走到了这里——谢兄要骂要罚,我都认,只是此来一番,一点都不后悔,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
他一边说话,一边真诚朝谢庭月行礼道歉。
谢庭月几乎是看着他一路走进来的,知道他只听到了后面几句,自然不会计较:“是我失礼了,怎么能不懂事让戚兄久等呢?走,我做东,戚兄咱们转角喝茶!”
和刘掌柜交代几句,谢庭月就和戚文海离开,进了街外一座茶楼。
暖阁香茶,帘外琴音渺渺,好不惬意。
过了寒暄客气互夸互捧阶段,才慢慢进入正题。
“我对谢兄很是仰慕,此言非虚,”戚文海亲手执壶添茶,眼神真诚,“近来有一桩大事——不知谢兄可有兴趣参与?”
谢庭月微笑:“哦?何事?”
戚文海压低声音,颇有些神秘:“每隔五年,礼王府都会有百商献礼,谢兄可知道?如今可又到时候了……”
谢庭月心念一动。
确有此事。
礼王是当今圣上的弟弟,不握兵权,不在朝为官,随便领点闲差,时不时给皇上帮个忙。或许因为封号,他对与‘礼’有关,又不敏感的事比较感兴趣,比如——皇商。
能成为皇商的人,必是商界翘楚,谢庭月不会想,戚文海这般年轻,看资历行事风格,好像也没有肖想,但自己送的东西能入围,能入礼王的眼——以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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