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天已亮透,宛甯也没有醒过来,而我一直守在她的床畔,傅赫勒几次叫人想要把我送回豫亲王府里去,我始终不肯离去。
费扬古身上也多处受伤,由大夫包扎好伤口后,便同我一道守护在宛甯身边。
多尼哥哥火急火燎地从豫亲王府里头赶了过来,看到我没什么事情,才长长地缓了口气,可是语气还是带有责备地向我训斥道:“东莪,你是想让我担心出毛病来吗?!”
只这一句,就让我不禁鼻子暗暗发酸,我上前轻轻地扯了扯多尼哥哥的衣裳,咬着嘴唇哽咽道:“多尼哥哥,对不起,我……”
多尼哥哥拍了拍我的脑袋,无奈地叹口气道:“好了,没事就好,若真要是受了什么伤,我才要担心出毛病来。”转而又望向床上的宛甯,问我道:“听傅赫勒派来的下人讲,宛甯头部受了重伤,昏迷不醒?”
我自责地点了点头,说道:“她是为了救我……”一句话还没讲完,就听见门口突然有人闯进来的声音,对方明黄色的衣服像是一道符咒,震慑着还没从恐惧中脱离的我。
是福临。
他身后跟着一大堆人,掌事太监,内侍太监,带刀侍卫等等等等,一个个都表情惊恐,哆嗦着不敢多言。
与他一道来的,还有博果尔。
博果尔一进门,顾不得所有礼仪,忙奔到宛甯床前,叫了几声她的名字都没有反应,黯然地叹了口气,转过头对福临摇了摇头。
我和多尼哥哥、费扬古赶忙向福临行礼,他摆了摆手,敷衍地说道:“平身。”
我刚想起身,却没有想到福临怒气冲冲地朝着我呵斥道:“你给朕跪着。”
一句话使得在场的所有人包括我在内都有些错愕,我抬起头望向他,这才看到他脸上盛却的怒意,难怪所有跟着他过来的太监侍卫们都大气也不敢喘一声。
“东莪不知皇上何意。”我丝毫不惧地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道。
福临没有理我,只是对身旁的掌事太监说道:“你下去传话,叫宫里头几个经验老道的太医都过来。”掌事太监“喳”一声刚想退下,却又被他叫住,“等等,还有叫傅赫勒府上的人送些好的被褥过来。”
我有些气恼地站起来,却没有想到他大声地训斥道:“朕叫你起来了吗?!”
我惊愕而不解地看着他,这么些年月里,他从来都是淡漠而没有任何情绪,可是此刻,他的心急,他的担忧,都表现地令人不解。
博果尔上前轻声地对福临说道:“皇帝哥哥,你也不要责怪东莪姐姐了,这事儿根本不能怪她。”
福临一掌用力地击在木桌上,转而指向我道:“那为什么撞破头昏迷的不是她呢!”
多尼哥哥也被他这一句话给惹恼了,上前说道:“皇上,东莪也是无心之过,您说这话是何用意?”
福临冷笑一声,转过头睥睨着多尼哥哥道:“豫亲王,东莪是朕未来的皇后,她做错了事情,朕有权利教训她。”
多尼哥哥丝毫不肯妥协,还击道:“皇上说的不错,东莪是未来中宫,但同样也是臣的堂妹,她受了委屈,臣自然要护着她,此事东莪本就无过失,皇上没有理由怪罪她。”
福临冷冷地望着多尼哥哥,愤恨地说道:“豫亲王,你凭什么身份和朕这样说话。”
多尼哥哥不卑不亢,沉静地回道:“便是皇上口中‘豫亲王’的身份。”
我知道福临一直对我阿玛和十五皇叔把持权政而不满,十五皇叔逝后多尼哥哥继承豫亲王位,对我阿玛更是言听计从,因此,福临对多尼哥哥更是厌恶至极,几次在朝堂上出言侮辱他。好在多尼哥哥脾性善良,始终对福临恭敬有加。
可是今天,面对福临于我这般的态度,多尼哥哥似乎忍无可忍了。
正在两人僵持中,外头传来通报声:“皇太后驾到,摄政王驾到——”
我一看到阿玛进门,便委屈地再也止不住泪水,呜咽着说不上话来,皇太后见势忙向一旁的多尼哥哥问道:“这是怎么了?”
还没等多尼哥哥回答,福临淡漠地说道:“是朕责怪了她。”
皇太后板着脸向他说道:“这事儿我们都听说了,怎么能怪东莪呢,宛甯是东莪的好朋友,这会儿她昏迷不醒,东莪心里头也必是极难过的。”
福临嫌恶地看了我一眼,面无表情地说道:“她做什么事情都有你们几个护着,任意妄为,害了人家,倒还在这头装无辜。”
我生气地朝着他质问道:“你说谁装无辜?……”
皇太后见我们一个个剑拔弩张的样子,忙好言相劝道:“好了,你们在这房里头也碍着宛甯清净,快都出去罢,留几个下人在这便好。”
却没有想到福临说道:“皇额娘,儿臣留下来照顾宛甯。”
皇太后转身刚想走,听到福临这一句,错愕地回过头,问道:“你说什么?”
“儿臣想留下来等宛甯醒。”福临又重复了一遍。
皇太后一步一步朝着福临走近,眼里的神色夹杂着太多情绪,而更多的是,像是一种失望之后的痛心。
“福临,皇额娘没有听懂你说的话。”说罢,一把拽起他的手臂,几乎是连扯带拉地把他拽出了房门。
他们刚出去不久,皇太后身旁的苏默尔嬷嬷又进来对博果尔说道:“襄亲王,太后娘娘有请。”
博果尔一脸茫然地指了指自己道:“太后叫我做甚么?”
苏默尔有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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