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若瑶心中忽然有一点暖意,但很快消失,想着接下来要怎样向程延仲诉苦并获得怜悯。
程延仲看着星星,问:“苏若瑶,你不像是福建人,你是哪里来的呢,我一看见你就无端地舒畅,开心,不管你是哭是笑,是悲是喜。”
苏若瑶也没有再嚷着要走了,而是一番悦耳动听的声音告诉程延仲:“我本是蓝田人,只因匪患不断,爹娘便带着我和妹妹王南边逃生。途中遇匪,爹娘散命。后来妹妹若琪又撞伤头部。为了赚钱给妹妹治病,我带着她来到程家做下人。拿了月钱,我就带她去看大夫,大夫说她患了痫症。后来,后来,她就、、、、、、”
苏若瑶说不下去了,靠着程延仲,忍住了哭声。
程延仲拍着她的背:“招惹来你的泪滴。苏若瑶,说说这后院惋春园和莲池吧,这是程府的禁地。传言有魑魅魍魉出入,为何你姐妹两会单独住在此处呢?”
哼,以后,我苏若瑶就是你程家的魑魅魍魉,苏若瑶这样想着,回答:“奴婢原本带着妹妹在程家做浣衣女,和其她浣衣女住在一块,但她们都嫌弃我妹妹的痫症,抽搐起来难看,晦气,时常骂她。我就带着妹妹住在这无人烟的后院,惋春园,安静,没人欺负她了,她也好养病。可她却、、、、、、”
苏若瑶总是将话转移到她妹妹苏若琪身上,想博得程延仲的怜悯。程延仲听到这些,后悔自责,他一次次地想对苏若瑶说明真相,但没有说出口。只怕真相大白后,家人难再得。
程延仲抱着抽泣的苏若瑶,哄了一阵子:“从小到大,我都不敢来后院惋春园莲池。可那日,我鬼使神差般地过来,就看到了想要溺水的你。我想,这一定是上天召唤我来救你,一定是。”
苏若瑶想:程延仲,不是上天召唤你,而是这后院惋春园的鬼召唤你来。
聊着,苏若瑶带着仇恨地笑,睡了,程延仲也再水波荡漾中,入睡了、、、、、、两人躺在小船上,没有风月之事。
次日醒来,程延仲惬意将船划到岸边:“今晚依然在莲池中互诉衷肠,好吗?”
“不好。”苏若瑶故意不答应,还一脸羞涩。
而程延仲得到的暗示是:好。
虽然苏若瑶和程延仲昨晚在莲池中聊到半夜,但苏若瑶依然没有十分的把握,程延仲今晚是否还会来。她干完活后,坐在莲池边闷闷不乐。
“苏若瑶。”程延仲还是来了。
他没有爽约,又和苏若瑶划船来到莲池中,依旧月光如水,水映月光。程延仲严肃程重说:“苏若瑶,今日,我绝对不会让你掉一滴泪。若违约,任你处置。”
没有了主仆之分,苏若瑶拨弄池中的水,嫣然一笑:“大少爷,你怎么这么肯定不会哭?”
这嫣然一笑的戏水让程延仲心动:“来自陕西蓝田的苏若瑶,句句话吐露芬芳。上次我救你时说“蓝田日暖玉生烟”,此情此景那个,丝毫不差。”
苏若瑶笑着说:“昨日,奴婢将自己的经历说与大少爷,今日,大少爷是否要讲述经历呢?”
程延仲欣然答应:“可是我的经历虽没你的坎坷,但却平淡无奇,无话可言。”
身在福中不知福,苏若瑶心想。
程延仲接着说:“我从小在这商贾之家长大,前年,秋闱中了秀才,我爹让我努力考上举人。我都烦死了。我爹也最器重我了,不但要我习文,还让我学习经商。我都忙不过来,可还是想来这莲池和你谈心。”
原来你程延仲是程迪智最器重的儿子,那就更加是我为妹妹复仇的工具了。
苏若瑶撅起小嘴:“大少爷这么忙,那么每夜来莲池赏月,岂不是耽误了学习,奴婢这就送大少爷回去吧。”苏若瑶说完就起身,拿起竹竿装作要划船。
程延仲可不想走,将竹竿扔掉,把苏若瑶拉下,挠她的腋,边挠边说:“怎能赶我走?”
苏若瑶被挠得直笑,莺声出啼,程延仲听得神清气爽。
苏若瑶又和程延仲聊到半夜才睡着。
这些天,苏若瑶干活之外的唯一期盼就是报**傍晚等待程延仲的到来。可这是两件相悖的事情,又怎么能放在一起期待呢?苏若瑶心中很纠结。
今日,窗外瓢泼大雨,程延仲应该不会来了吧,苏若瑶正打算关门,程延仲撑伞,还带了一袋子东西来了。
若瑶看到那些东西是若琪喜欢的东西,这美人泪就潸然了。程延仲好劝着,后悔自己不该带这些来。
苏若瑶有气无力,不哭了:“大少爷,近日下雨,衣物不干,奴婢的活也多。有些累,所以身心疲乏,惹大少爷不开心了吧?”
“我看到你,不管心绪如何都开心。”程延仲继而又问:“今日不在莲池,在你的小屋。可外面瓢泼大雨呢?”
苏若瑶心中打结了,怎么办,如果要报复程迪智,就先抓住大少爷的心,那么这鸾凤和鸣是肯定的,可是我不想。
程延仲见苏若瑶为难,就说:“我打张地铺,你睡床上,可否?”
“怎可让大少爷睡地铺?”苏若瑶按礼数说话。
程延仲将苏若瑶抱在床上,给了她一个匕首说:“这个匕首是你的哨兵。若我程延仲晚上起了不轨之心,想轻薄你,你就拿着这个匕首防身。”
苏若瑶心中的惆怅还在:“大少爷,奴婢不解,你为何夜夜来看奴婢?这样对大少爷有何益处呢?若是让老爷夫人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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