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陆莳兰就待在都察院里,但他没有在政务安排上朝令夕改的习惯,当然,对下属的要求也一样。
回侯府的马车上,霍宁珘吩咐蔺深:“叫陆槿若今晚到侯府一趟。”国子监反正也在城里,陆莳兰总要休息。
晚些时候,蔺深却回禀:“首辅,陆御史称家里有急事,今晚必须处理。所以……”
第二日,霍宁珘又派人约了陆莳兰一回,她这次推说身体不适。
蔺深将话带回给正在看云南战报的霍宁珘时,简直不敢看自家七爷的表情。
霍宁珘将战报轻掷在桌上,哪里还不明白……陆莳兰这是在躲他。
上次,他送了那药膏给她,就吓到她了?那她以后要怎么办?他其实已经很克制,没有对她真的做什么。
若是陆莳兰足够了解男人,她便不该在霍宁珘刚对她宣示所有权的时候,便避开对方,想要逃走。可惜陆莳兰虽然扮成男人,但对于男人的心态,实在不懂。
***
直到几日后,谢遇非派人来约陆莳兰一起用晚餐。
到了那处叫“十里绫”的酒楼,她才发现,谢遇非不止约了她,还约了霍宁珘、郑兴奎等人。近来谢遇非都是与她单独聚会,她倒没想到今天有五、六个人。
陆莳兰微怔后,看了看霍宁珘,立即上前行礼,道:“首辅。”
霍宁珘只看她一眼便收回视线,面上半分心思也不显。
大家见到陆莳兰,倒是都很热情,纷纷叫道:“槿若来了,快来坐,来坐。”
等众人酒过三巡,霍宁珘突然起身,经过陆莳兰身边时,低低道:“出来。”
陆莳兰听清了,她想了想,知道首辅怕是看出她在躲他。犹豫片刻,只好起身出去。
他们是在三楼用餐,霍宁珘穿着一身圆领燕丝袍,身姿挺拔地站在雕花木栏旁,檐下灯笼的辉光倾泻在他身上,令他的发丝也似染着光晕。男子的那张面容,无论看多少次,都会感叹上天真是极其偏心。
尤其是侧脸冷隽的线条,薄红的唇,令正好送酒经过的侍婢看得绯红着脸,险些打翻手中的漆盘。
陆莳兰此时却无心欣赏这可堪入画的美景,因为霍宁珘朝她走过来了,带着强烈的压迫感。
“陆御史近来都忙得很,今日倒是有空了?”霍宁珘就如闲聊一般,很是温和。
陆莳兰斟酌着道:“嗯,下官家中近来的确诸多事宜,抽不开身,还望首辅体谅。”
他走几步,她便也跟着退。陆莳兰很快发现自己无法再退,霍宁珘定定站在她面前。
“首辅……”陆莳兰刚叫出这么一声。
霍宁珘已一手掐着她细软的腰,一手推开她身后房门,将她迫进了这间无人的厢房里。
陆莳兰还未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门又啪地合上,而她的后背已抵上槅扇门。
这间房里没有客,店家也就没有点灯,全靠廊上的光从槅扇照进来,因此屋内十分昏暗。
她靠着门的身体开始轻颤,昏暗中听到霍宁珘漫不经心的声音,要比平时喑哑几分:“真有这样忙?陆御史的脸这样红,心跳这样疾,我瞧着,多半是在撒谎。”
第46章
陆莳兰的确是说了谎。但绝非因为说谎而显出这副情态。她现在说几句假话,已经能做到脸不红心不跳地伪饰。
她忙道:“下官没有说谎, 最近真是事都堆积到一起。”心虚之下, 陆莳兰没有意识到这位首辅在逗她。
“是这样啊。”霍宁珘倒是轻轻颔首, 相信了的样子,还认真与她讨论:“不是说谎心虚,那陆御史……该不会是在害羞?”
陆莳兰闻言脸上添了些热度, 更是觉得煎熬。她既然不承认自己是在说谎,当然更不会承认是害羞。便道:
“首辅说什么呢。我既是男儿身份, 又历来将您视为上司,视为友人,怎会有害羞这等心态。”她特地加重“友人”两个字的发音, 再次提醒对方应当言而有信。
霍宁珘自是听得懂陆莳兰的弦外之音, 却是流露出些微担心,道:“不是说谎,也不是害羞。那是染了风寒?”
因两人本就在门边, 与外面一门之隔。未免被偶尔可能路过的人听去, 霍宁珘的声音压得低, 还凑在陆莳兰耳边说话,呼吸落在她细嫩的颈侧肌肤,激起她又一次颤栗。
偏偏他还牵起她的手, 手指轻搭在她手腕,真给她把起脉来:“我给你瞧瞧。”
随即又将手背贴上她的额心, 低笑道:“陆御史身体很健康,就是气血翻涌得厉害。我一时也断不出, 你这究竟是个什么毛病。”
听着这戏谑十足的笑声,陆莳兰哪里还不知道,霍宁珘先前是故意的。
她之前竟还真信了他的质问。陆莳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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