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莳兰这才意识到自己亲到首辅的手,耳朵顿时火辣辣的,立即站起身道:“首辅,下官……不是故意冒犯您的。”
她是真不知道霍宁珘的手朝她伸到这样近的距离,否则,怎样也不可能回头。不过话说回来,首辅的手朝她伸得这样近,是想做什么呢……
霍宁珘当然知道陆莳兰不是故意的,毕竟她不久前才拒绝了自己的求娶。现在又用一种不易察觉的微微戒备的眼神看着自己。
霍宁珘顿时觉得有些好笑,他要是真打算把她怎么样,她戒备有用?
便朝她露出一笑,语气却是深沉:“陆御史头上有片叶子,我打算给你取了。你在想什么?以为我求娶过你,被拒了不甘心,对你心怀不轨?”说着,略微板起了脸。
“不是,当然不是。下官怎会用‘心怀不轨’这样的想法来揣度首辅。”陆莳兰因霍宁珘的话心头猛跳,赶紧道。
她抬起手在自己头顶和脑后摸了一摸,果然摸到一小片树叶,不知是在哪里沾到的。
她便取下了那叶子,努力朝他笑着道:“果然是有小片树叶。谢谢首辅。”说完再也不敢看他,也不敢多说。
霍宁珘突然不太想待在这里,道:“我先前讲的,你再好好梳理梳理,晚些我过来看。”
“是。”陆莳兰赶紧应下。
***
陆莳兰将霍宁珘交办的任务完成,已是午时,便与聂书云相约去饭堂用饭,正在廊上走着,突然被人重重碰了一下,险些跌倒,聂书云赶紧搭手扶住了她。
撞她的人倒是说话了,道:“哟,抱歉,方才没看到陆御史。”
陆莳兰看向对方,是她的同僚,同为监察御史的钱红舒。不过,对方的年纪比她大了十岁。
陆莳兰听出了钱红舒话中的不友善,没有说话,只静静看着他。
钱红舒“道歉”完便转身走了,也不指名点姓,一边走却是又一边道,道:“也不知私底下是怎么巴结副都御史的!才来都察院多久?什么好事都轮到他。连在首辅面前混脸熟,也是交给他去办!副都御史也是不怕这些毛头孩子办砸了事!”为表不屑,这钱红舒还阴阳怪气笑了一声。
这说的是谁,还用问?当然摆明是陆莳兰。
聂书云对着这番指桑骂槐难免愤慨,就要上前理论,陆莳兰却不用别人帮忙出头,倒是自己略提高声音道:
“钱御史若是觉得副都御史的安排不合适,你大可以向他建言,你甚至可以直接向首辅进言,撤换掉我。在我面前跳脚,除了显出自己气量狭小,可没有任何用处。毕竟,换不换人也不是我能决定的。”
钱红舒看着陆莳兰,脸色铁青,片刻后,不发一言地走了。
聂书云便道:“御史,这钱御史度量如此狭小……倒是很容易心生扭曲的。咱们要不要查一查他。”
陆莳兰沉默少顷,淡淡道:“嗯。”
***
陆莳兰一整日都在都察院,就因为霍宁珘说了一句,他晚些还要回来看草案。因此她也不敢去哪里。
等到近傍晚时,霍宁珘约莫是处理完了别的事,果然又过来了。
看完她梳理后的草案,倒是很满意。便提出顺道送陆莳兰回家,她当然是答应了。
谁知,回到府前道别之后,陆莳兰听到男人在身后问:“陆御史,我送你回府有几次了?”
她忙看看霍宁珘的神情,琢磨他这样问的用意,答:“首辅亲自送下官已有五回。”
霍宁珘倒是笑了笑,道:“五次,那你可有一次邀我进你屋里坐坐,喝杯清茶什么的。”
陆莳兰不料对方是这意思,略微沉默,自己那小院子……她的确没想过邀请霍宁珘去作客。她虽未去过霍宁珘住的寝院,但长骁侯府却是去过好多趟,两两对比,她那里并没什么好值得去坐的。
便说:“首辅千万别多心,下官也并非有意失礼,只是想着,我那屋子里外都简陋,也没有什么是值得令首辅特地进去坐坐的。贸然邀请首辅去作客,惟恐耽搁您……”
霍宁珘也不说话,也不让马车走,就这么坐在原处,冷沉沉看着她。
“……”陆莳兰瞧着霍宁珘这态度,琢磨片刻,只能道:“那首辅……请随我来。”
霍宁珘这才满意了,下了车来。
陆莳兰回京不久,还没有邀人到家里做过客,因此院里的下人看到公子今日竟带回个朋友,而且是这么一个,一看便是人中龙凤,只可仰视的朋友。都有些诧异。
最诧异的还是要数季嬷嬷和阿眸了。不过两人的态度却完全不同。
“公子!”阿眸笑着跑出来迎接陆莳兰,便看到跟在陆莳兰身后的霍宁珘。脑中轰地一下响,莫名地就觉得这个男人,比以前任何接近她夫君的人都要危险。一双大眼就这么盯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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