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宁珘看看陆莳兰,似乎对她的感谢没多大兴趣,只道:“下去罢。”
陆莳兰便带着自己失而复得之物离开了。
当天下午,她就离开了行宫。
她紧接着请了两天假,利用这两天,将霍宁珘给的书译完了,还将全部译卷整理了一遍,感觉可以圆满交差了。
她还以为霍宁珘要过了夏天才会回来,不料她还没有离开侯府,便见到蔺深,说首辅也回来了。这样也好,她就可以跟霍宁珘正式道个别。
毕竟,译完书后,除非首辅有召,她就不能主动登门了。当然,陆莳兰也已经打定主意,从此以后少接触霍宁珘。
王奚这时正在向霍宁珘禀报道:“七爷,已命南京那边在查陆御史八岁时离京的情况,只是因年代颇久,需要一些时间。”
王奚想着,探子的消息还没回来,七爷就这样肯定对方是女子?
霍宁珘颔首表示知道了,转而去了陆莳兰译书的房间。
霍宁珘走到门外,便听到陆莳兰在对蔺深道:“多谢蔺校尉近来的关照,以后再见到你的时候就少了。”
蔺深便问:“陆御史以后都不来侯府了?”
陆莳兰的声音说:“当然不过来了。首辅交办的任务我已经完成了啊。”
蔺深便叹道:“别说,我还真的挺舍不得陆御史你的。不过,你以后虽然不能常来侯府,但我可以时常约你出来,吃吃茶,聊聊天什么的。”
这就称兄道弟起来了,还别说,陆御史这性格的确是容易结交朋友。王奚在外头听得心情复杂,也不好去看自家主子的脸色。
自从知道了陆御史并非是陆槿若,而是陆莳兰,王奚面对自家爷的时候,总是有点胆战心惊。
或许是因为,从小到大,只有这位爷耍着别人玩儿的,还没有别人骗他的。
而陆伯爷当初担心被霍家连累,毁了婚约,现在却又借霍宁珘的权力调陆莳兰回京。这脸皮可也当真不薄……把他家七爷当成什么人了呢?
更叫人头疼的是,七爷的亲外甥,当今的皇帝也搅和进来了。
现在,七爷最想要知道的,大概就是皇帝到底知不知道陆御史是个女子。皇帝若是只以为陆御史是男人,跟萧慈一样是看上了陆槿若,那倒还好。
但若是皇帝实际知道陆御史就是陆莳兰,看上的是陆莳兰呢?霍宁珘可是为其征战南北,一手促成他登基的亲舅舅啊,明知是舅母还是被对方美色所迷,打算占有。让他家七爷心里……能没有想法?
陆莳兰看到进屋来的霍宁珘,微笑道:“首辅回来了。您看看,所有译卷都在这里。这是下官列的书目,请过目。”她又道:“首辅可需要我讲解一遍书目。”
“讲。”霍宁珘说完,又示意她坐下。
陆莳兰果然坐下了,手指翻开自己写的书目页,正要为霍宁珘讲解,毫无防备的她突然感到后颈一疼,随即眼前变黑,身体便软软地倒下去。
当然,即便是她有所防备,也不可能躲过霍宁珘这快如电光的身手。
蔺深看着晕倒在霍宁珘臂弯的陆莳兰,瞪大了眼睛,又眨了两下,道:“七……七爷?”他完全不明白,以自家主子的强悍,为什么对这样和善文弱的陆御史下手。
“出去,门关上。”霍宁珘朝蔺深微扬下颌。
蔺深从没有违抗过霍宁珘的命令,这次自然也一样,他赶紧退到屋外,双手“啪”地合拢了门,周围顿时是一派宁静。蔺深心里却难以平静,爷这是什么意思?弄晕陆御史做什么?
蔺深转头看到了同样站在门外的王奚,道:“先生……”
王奚看看蔺深这惊异的样子,心情复杂,自己最初在听到七爷说,他怀疑陆御史是个女子的时候,估计比蔺深这傻样好不了太多。
霍宁珘低头看向这连他两分力道都禁不起的少女,轻轻一捏就软了。对手娇嫩的脸庞正枕在他的手臂,呼吸声细细的,在他面前没有一点自我保护的能力。
而陆莳兰在晕过去前,其实还在想,译完书后,除非首辅有召,否则就不再登门。
她挺担心被霍宁珘知道自己真实身份,因为她也是长大后才知晓,她的祖父让她扮作男儿身,是另有隐情。
在陆老伯爷眼中,霍家的路越走越偏,并嗜好游走在悬崖峭壁,而在陆莳兰八岁那年,霍家正好面临着险些被满门贬谪的困难境地。
陆伯爷担心与霍家的姻亲关系总有一天会连累到陆家,是其安排陆莳兰扮成男子的原因之一,顺便也毁掉婚约。
陆莳兰那时并不知道霍家是什么个处境,她一个八岁的小女娃,成天被关在院子里,也只能接受家中男性尊长的安排。
可谁会料到,霍家竟渡过了那次劫难,来了个绝地再起,并且越走越稳,以不可阻之势变成庞然巨物,成了当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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