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二,雷霆万钧的行事风格,在上次来巡视时已显露无遗,东津卫的将领层被处刑的处刑,撤换的撤换。在其积威之下,整个东津卫自上而下都收起之前的懈怠之心,军容与风气焕然一新。
此时,霍宁珘站在海边,南下处理好事务的霍宁珩也在,迎接着之前被他们派出海的船只。
那出海归来的心腹将领大致禀报了此次出海路线,又将自己绘制的皮卷呈给霍家兄弟,道:
“果然如两位爷所料,那号称有宝藏的无庚岛,已被东夷国占据。这几年,东夷国的船造得越发雄而固,船上皆配精兵利炮,船队蔚为壮观,我等不敢靠得太近,在东夷国的东南海岸,远望便可见有硕船上百艘,远比我朝战船更有威象。”
朝廷的战船不堪用,霍宁珘便调用了霍家自己的船,伪装成大乾到陇海国的商船,迷航经过东夷,继续打探那片神秘国度的消息。
那将领又道:“而且,东夷国对进出船只管得极严。总之,那东夷国就算称不上对大乾怀着狼子野心,至少,也有北上进犯陇海国的打算。”
霍宁珘不用看地图也知道:“东夷国若真的攻打陇海国,占领陇海国之后,下一步就可以攻打我朝。”
那东夷国不声不响,闷声制造这样多的坚船利物,定然不会偏安一隅。尤其是,在制造这样多的战船,还能保密蛰伏这样久,绝非常辈。
霍宁珩道:“这样说来,无庚岛上有宝藏之说是真的了。”
“嗯。”霍宁珘颔首:“否则,东夷何以在近十多年来富庶数倍,且维持这样巨大的船队开支。”
霍宁珘望向海面,这东夷国从面纱后露出的强大富裕的一角真容,令他很感兴趣。
谁能想到,这位姿貌若天人的年轻首辅,骨子里却天生有好战喜杀的一面。对手越是强悍,越是摸不清底细,霍宁珘就越是有挑战的斗志。
在海上作战,又与他从前在内陆经历的山川平原完全不同。
须知摆弄研究机括,研究奇门,原就是霍宁珘的喜好所在,面对隔着茫茫大海的神秘东夷国,霍宁珘更加不想离开水师了。
霍家虽有商船,却不能私有战船。若非当下时局复杂,他在京中又有惦记之人,霍宁珘实是想要在东津卫或威宁卫常驻,亲自设计和督造属于自己的战船,再亲自□□水师,与那东夷一教高下。
这就是大乾男子与女子的不同,男子可以随心追求事业和心仪的姑娘,且大多将事业看得重于一切,却少有女子能选择自己的人生。
霍家兄弟两人回了营房,正继续讨论那东夷国之事,蔺深突然含笑进来,道:“两位爷,有个让人意想不到的客人到了。”
霍宁珘看蔺深一眼,蔺深就不再卖关子,直言道:“是情姑娘过来了,正在外面候见。”
都以为宋情会去京里。霍家兄弟两人的确也没有想到。
霍宁珘便道:“让她进来。”
很快,就有一名女子出现在门前。她生了双水滟狭长的眼眸,黛眉纤秀,鼻梁上有个小小棱起,唇珠饱满,小口嫣红一抹,五官组合起来,颇为独特漂亮。
因为骑马赶路,她穿了一身暗蓝色的骑装,长发束作一把,腰肢秀直,身量高挑,给人雪中梅曳般的冷丽风情,又不失动人英姿。
正是宋情。
当然,宋情的冷那是对着外人。她见到这兄弟二人,先见了礼,展颜而笑,并不掩饰喜悦道:“四哥!七哥!好久不见。”
霍宁珩道:“阿情怎么先过来了这边?”
宋情笑着答:“回四哥,快进京时,听闻首辅在东津卫,我就先过来这边了。毕竟他才是我的上司,我自然得先拜见他。”
她说着,看了看霍宁珘。她有一年没有见到他了……她这样说也没有错,霍宁珘以前在军中是统帅,的确是她的上司。
宋家长辈跟随肃国公,宋情与她的哥哥宋端则追随霍宁珘。虽称不上派系,却也的确是各有其主。
霍宁珘一臂随意搭上扶手,靠向椅背,道:“这是她自己想看海,拿我当借口。”又叫蔺深去给宋情安排房间。“天晚了,先带阿情歇下。”
宋情过来,自然有肃国公那边的消息要禀报给霍宁珘,见他让蔺深带自己去休息,知道这是叫她明天再说的意思。果然先去歇息了。
在十年前,陆莳兰的“死讯”传来,霍宁珘身上没了婚约之后。霍宁珩曾以为,自己的弟弟会与宋情成为一对,毕竟能得霍宁珘正眼看的女人太少。从小又是玩伴,两个人又都是野性难驯,相互很了解。
只是,他没有想到,霍宁珘入京之后,又邂逅了他那位“死去”的未婚妻,且对那兰花一般幽幽独绽的少女起了兴趣。
以霍宁珩对霍宁珘的了解,都曾以为他会嫌陆莳兰太静,虽然陆莳兰在弹琴文策上天赋极高,却不能陪他一起骑马射猎。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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