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顾及着人与人之间的感情那点连系或情面。人情的凉薄,真让人失望。
站在酒店的廊前,好一阵子,叶篁篁不知该往哪里去,也不知是该哭、还是笑,还是怒,还是怎样的来回复张谨的信息。
她沿着路走了下去,路过一个公园。公园封闭修理有几个月了,园门并没有关,有挖掘机还停在里面。可能是时近中午,并没有作业。她走进去,是一个面积不小的湖。这里她以前常来散步,夏天总是一片荷花。如今是残冬,因为封闭修理,湖水已经被抽干,残荷和荒草也没人收拾,整个原来是湖水荡漾的地方全是枯败一遍。
满目的旖旎风光,忽然变成四处茫无生机的衰草一片。此情此景,知我者,或不知我者,都不知我。
韩动的电话唤回了她的思绪。昨晚的事,恍如隔世。如果真做出来了,今天的她会不会就在这儿自杀了。
电话一直在响,她就不想接。
葛笠的话虽然粗俗,但她之前确实有点太轻信了。与其说是轻信,不如说被逼急了的失去理性。
理智归来,她觉得也有点轻率。万一她被韩动占了便宜后,他又翻脸不认人呢?
商业企业越到过节越忙。
也许是这个原因,宋百林也没来找事。股市交易清淡,年底本来就交易少,今年又年头不好,一会儿一个国际形势,某些股票受影响比较大,像商业流通企业反倒受累轻,偶尔还能集体翻红那么一点点。叶明璋质押出去的股份就这样暂时被保住了。
也许是到了年底,现金流充沛。也许是宋百林又用了别的招,金叶商业的债券和贷款也没崩,一时似乎真有点平静的意思。
只是在这平静下面,还是有些水花。
为了应对宋百林说叶明璋侵占金叶商业的公司资产时,叶篁篁也随之发出公告回击,谴责宋百林不守职业经理人的本分,占用叶家的资源,破坏叶家的名声。
公告发出去,惹来一阵骂声。网上的谩骂因为互不见人,骂的最狠最刁最肆无忌惮。有人激进的喊出:我们不是遗老遗少,没人愿意给你们陪葬。也有人恶毒的说:叶家大小姐这水平,还不如盘算下床上的功夫,也许还能救公司一命。还有人不知从哪里找到她家的住址,曝光了所谓的“豪宅”,煽动说,“他们住这样的房子,谁管我们小股东的死活?”
叶篁篁每天就在这种紧张、恐吓、谩骂中度过。
韩动每天都对她嘘寒问暖,“网上的人就那样,素质低,一言不合就恶毒开骂。说来说去,不过是点利益,就这样往死里逼你,真不人道。”又说,“篁篁,你是该找个人保护你。即便你不考虑我,也要考虑别人。一个女孩子,应对不了这些事。”
叶篁篁但听不语。
韩动的心思她明白。她的担心也没有消解。
谁的道行都比她的深,她不求占别人便宜,只是怕血本无归。
张谨给她送了个人来,“他叫鲁丹阳,对传媒很有心得,他文字能力也很不错,既然孙怡辞职了,你不如把他留在身边。你再发公告时,多和他商量商量。既然是上市公司,有时还是要注意下形象,不能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每个人的立场不一样。”
叶篁篁已经很习惯张谨对她含蓄的批评。
张谨很有分寸,自我的定位就是个律师,从不逾矩的指点她这样或那样。但她也从来不敢小视他,这个代表父亲的律师。
鲁丹阳确实是个伶俐的年轻人。话不多,言谈透着精明,长的也不弱。
叶篁篁自小爱击剑,母亲曾反对,认为女孩子学击剑不雅。但反对的不强烈,叶篁篁就这么坚持了下来。
这天她练习完后,陪练的摘下面罩,喘着气,“今天怎么这么狠?怎么跟玩命似的?”
叶篁篁笑了笑,“你们呢?这么辛苦,图什么?”
陪练的答案毫不意外,“就这么个职业。不做这个,做什么?都是为了吃口饭。”
叶篁篁就这么决定了下来。
都是为了吃口饭。她也不比别人高级。
什么大小姐,早就不是了。
她眼下要救父亲、要救公司,也只能试试了。
她已经想到一个计划,这个计划有些冒险,成了好说,败了……那她也尽了全力。
她豁出去了。
等韩动再向她提出暗示时,叶篁篁带着笑意,“韩总,上次一别,最近你还挺忙?”
韩动当然听得懂,“都是瞎忙。不过,照顾女朋友的时间还是要有。”
叶篁篁故意说,“不会再和上次一样,中途走了吧?”
“不会,这次绝对不会,这次我关机。”
叶篁篁暗自冷笑,人人都有弱点,韩动精明似鬼,也有弱点。“那么……”她故意没有说完。
“现在?”
“现在太早了吧?这才几点?”
“这个有什么早晚的?来来,还是那天的酒店,我先去,我们一会儿见哈。”
叶篁篁到了酒店门口,深吸了口气,回头看了看,走了进去。
才一敲门,韩动就把她拖了进去,“篁篁,你可是来了。”
叶篁篁撑住他,“活动了一天,你先洗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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