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妙想要四哥喂!”女孩儿娇声。
君天澜在这种事上,自是肯宠着她的。
太子府酒宴在即,府中人都紧张忙碌地准备着,沈妙言好奇地望着丫鬟们进进出出,却不知他们在忙什么。
最后还是添香不小心说漏嘴,道出了明日府中有宴会的事儿。
入夜之后,小姑娘躺在床上,辗转难眠。
那样盛大的宴会,四哥却不曾知会她一声,显而易见,他并不想她出现在宴会上。
他,是嫌她丢人吗?
正想得出神间,被褥被人掀开,男人携着淡淡的山水香躺进来,熟稔地将她抱进怀中,轻轻揉捏起她的身子。
沈妙言背对着他的胸膛,莫名瑟缩了下。
只这一点微妙的瑟缩,就被男人察觉。
他贴得更近些,低头凑到她耳畔,声音仍旧低沉清冷:“怎么了?”
“没,就是有点冷”沈妙言垂下眼帘。
君天澜便将她抱得更紧些,似是不经意地开口:“明日东郊有一场祭祀水神的庙会,让夜寒和素问陪你去玩儿。”
沈妙言咬了咬唇瓣,轻声道:“我想让四哥陪我去玩儿。”
“明日我要进宫面圣,恐怕没时间陪你,你要乖。”
夜凉如水。
沈妙言在他怀中,心却比这夜色更凉。
好半晌后,她才闷声道:“好,我去东郊。”
女孩儿的乖巧让君天澜微不可察地蹙起眉尖,名为愧疚的东西,在胸腔中一点一滴蔓延开。
他摸了摸她的脑袋,却终究,什么都没说。
翌日一早,天色朦胧时,小姑娘就被摇醒。
她竟也不贪睡,默默坐起身,由着素问帮她梳洗打扮。
等打扮好,她站在床前,望着靠坐在床榻上的男人,扬起的笑容甜美又乖巧:“四哥,我走了。”
君天澜微微颔首。
她走到床前,捧了他的脸凝视良久,不舍般亲了亲他的薄唇,最后嗅了一口他身上清泠泠的山水香,才鼓起勇气,转身离开。
君天澜盯着她的背影,直到那背影消失良久,才沉下脸:“沐浴更衣。”
拂衣和添香进来,在男人散发出的阴寒气息中,战战兢兢地伺候他沐浴更衣。
东郊的确有一场庙会,可沈妙言并没有心情逛,只坐在树下,双手支颐,静静望着不远处的热闹。
素问给她买了糖葫芦,她接过,咬了口山楂,又嫌酸地吐到旁边,“不好吃。”
素问与夜寒面面相觑,小姐从早上出门便是不开心的样子,看见热闹也还是这样无动于衷,也不知是怎么了。
沈妙言见这两人为难,换了副好脸色,指挥他们道:“那边有卖红枣米糕的,素问,你去帮我买几块回来。”
素问不疑有他,立即去买米糕。
她走后,沈妙言又对夜寒道:“我有些渴,你去那边弄些山泉水回来吧。”
“可是小姐身边无人”
沈妙言挑眉:“这里有这么多人,怎么会没人?快去吧,我很渴呢。”
说着,露出一副委屈的表情来。
夜寒望了眼周围的喧嚣人群,只得去给这位小祖宗弄山泉水。
两人走后,沈妙言站起身,拍了拍屁股,面无表情地走到一架牛车前,递给那驾车之人一锭银子:“大叔,你载我去蒙城吧。”
蒙城位于镐京城西边儿,是通往魏国的必经之路。
那大汉连忙捧过银子,也不问其他,喜滋滋请她上来。
沈妙言爬上牛车,车轱辘声隐进嘈杂的喧嚣声里,顺着山野小路,很快无影无踪。
素问和夜寒各自回来时,只见大树下空空如也。
两人只当沈妙言贪玩,大约是在庙会的某个角落,因此到处搜找起人来,可是找遍整座庙会,都不见她的踪影。
两人这才意识到糟糕,连忙运了轻功飞快往寿王府而去。
牛车驶进远处的树林,沈妙言从脖颈里取出那朵红宝石莲花扣,端详半晌,又小心翼翼塞进衣裳里。
等万不得已的时候再敲碎好了,她想着,望向渐渐远去的镐京城东城门,眼睛里还含着点点不舍。
那个她跟了四年多的男人,终是要娶旁的姑娘了
她自认为自己比薛宝璋更爱他,可是在权势的较量中,那点子爱,算什么呢?
她无权无势,什么都给不了他,所以他选择迎娶薛宝璋,一点错都没有。
爱情从不分先来后到,从始至终,不过都是一场权衡利弊。
她不会埋怨这样不公平的爱情,因为这天下,本就是不公平的。
无德无能的人身居高位、敛尽天下财富,有德有才的人却轻易就被小人踩在脚下,便是两袖清风,最后得到的,又是什么下场呢
权贵子弟总能凭着家族权势、祖宗荫庇作威作福,就算不曾寒窗苦读过,却也能凭关系在朝中谋取一官半职。
而寒门子弟纵便是十年寒窗,该落榜的,还是要落榜。
世间从无公平,爱情亦然。
她闭起眼睛,小脸清冷淡漠。
寿王府。
薛宝璋坐在女眷们中间,不停地被她们恭维。
准太子妃,谁不想巴结着些呢。
可薛宝璋的定力却十分好,轻摇团扇,一点也看不出骄矜的模样,只是盈盈浅笑,偶尔妙语几句,看起来非常平易近人。
那双秋水般的美眸偶尔投向不远处的男宾席,流光溢彩。
这个男人,能在短短半个月里将宣王在南方的势力连根拔起,并且俘获南方民心,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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