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他们暗杀的是一位意图谋反的将军,暗中盯梢,做了十足的准备,可依然棋差一着中了埋伏,两人拼死混战,公子像疯了一样完全不顾生死。
沈元夕虽然一直跟着言域,可从未见过言域像如今这般杀人如麻,当初在东岭岛,他与那些训练有素的侍卫对战,尸山血海眉头都不皱,可那时候他还心有顾忌,担心芸姨。可是如今,殷姑娘离开,他只想快点完成任务去找殷姑娘,完全不顾一切。
“等等……”
正在奔逃的沈元夕听到背上言域气若游丝的声音。
“娃娃,我的人偶娃娃……”言域都快意识不清了,嘴里还在喊着人偶娃娃。
沈元夕知道那娃娃,正是当初两人去城外找殷姑娘在山上发现的,那是一个和殷姑娘一模一样的人偶娃娃,公子整日当宝贝似的带在身上。
此次中了埋伏突围的过程中,本可以顺利离开,可中途公子的人偶掉了,他不顾一切要回去捡,结果乱剑中被刺中胸口。
刚才两人奔逃中,可能人偶又掉下去了,沈元夕有些无奈,只好背着言域又慢慢折回,一路寻找。
直到在半路找到那落下的人偶,言域紧紧抱住才恢复一点意识。
青山水阁里,沈元夕将他草草包扎就离开了。
言域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三天后了,他仍有些恍惚,下意识在身上摸索,摸到了怀里的人偶,他才安了心。
许久,他在那人偶的头发上摩挲,喃喃自语:“阿月,还有两年零十一个月我就会去看你的。”
他将人偶拿出来,忽然觉得小人偶的头发有些打结,他坐起身,然后一点点将头发都梳理整齐,人偶的样子乖巧可爱,真是和阿月一模一样,之前难看的金裙子也早就被他换成了红裙子。
青山水阁的凤凰花开了又谢,湖水冻了又化。分别在深冬,草木凋零。冬去春又来,秋去冬又至,青山孤寂,流水无情。若是习惯了有人相伴,忽然那人走后,日子就变得格外漫长。
叽叽喳喳的小姑娘,永远都有说不完的话,还总是直白又没遮拦,无端让人心慌意乱。可他们的初见却一点也不美好,他做了那么多荒唐不可原谅的事。
青山水阁外,沈元夕划一艘小船上来,他带来一些刚做的饭菜,“公子,再过几日就是除夕了,这几天没有任务,要不出门走走?”
“除夕?”言域这才知道又过了一年。
言域吃了饭,两人从青山水阁出来,外边凉飕飕的下了冷雨,南国气候湿暖,这样的深冬也不见下雪,如果在京城,应该是落了很大的雪吧。
外面行人稀少,酒楼里也冷冷清清,两人喝了点酒无事可做便又打算回去。沈元夕撑了伞递给言域,刚走几步,路边的树林里听到“瞄”的一声。
无家可归的野猫下雨天无处可去,再正常不过。谁知言域却撑伞走了过去,片刻,只见言域怀里抱了只脏兮兮的骨瘦如柴的黑猫。
沈元夕刚准备查看,那猫“瞄”的一声,一口咬在言域的手腕上。
“公子,快丢了吧,这猫咬人。”沈元夕建议。
言域没有松手,摸了摸猫背:“它只是饿了。”
两人就这样捡了一只野猫回来,一回到青山水阁,言域就找来之前没吃完的饭,一点点喂那只野猫。
果然如他所说,这猫只是饿了,吃饱喝足的野猫完全换了副性子,趴在言域身上,尤其温顺服帖。
还真是少见这么狗腿属性的猫。
言域抱着那猫一直到晚上,他忽然道:“元夕,我需要几匹好马,能日行千里那种。”
“公子,你要做什么?”沈元夕纳闷。
“阿月她肯定喜欢这猫。”上次带回来的小鸭子她就很喜欢,只可惜那鸭子还没来得及拿出来就闷死了。
“公子你要去找殷姑娘?”沈元夕十分吃惊。这几年两人都十分忙碌,一年中几乎没有空闲,整日都在做不同的任务调查,危险还在其次,实在是身心极度疲惫。
“嗯,我现在就去。”言域抱着猫,说完话就已经出门。
沈元夕无话可说,仅有的几天空闲,公子若实在想去,那就去吧。他想了想,赶紧备马。
青阳郡到荣安郡,故国三千里,言域一路策马奔腾,耳边呼呼风声作响,越往北,风雪肆掠。他临出门时都没来得及多穿几件衣裳。
可阿月就在京城,再往前走一点,就离她近一些。
他怀里揣着人偶娃娃和那只黑猫,满心都是不停往前走,奔驰的骏马速度渐渐慢下来,口吐白沫,倒地而死。
言域赶紧沿路寻到下一匹继续向前。
终于在除夕的晚上赶到了荣安郡,京城一如往昔,满城都是节日的喧嚣。人们常说近乡情更怯,直到此刻,言域才有些慌乱。
他就这样着急的赶来,万一阿月不在怎么办?不不,除夕她肯定是在家的,一家人团聚美满,把盏言欢。可是,他这样算什么呢?
言域忽然心生怯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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