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扈从托着像失了筋骨、软泥一样的江勖走到江叡跟前,一松手,江勖便跌坐在地上,凄凄惨惨地抹着眼泪。
江叡越看越来气,冷喝一声:“给我起来!”
江勖抽抽噎噎地站起来,脸上挂着横七竖八的泪痕,委屈兮兮地看着江叡。江叡上前一步,放缓了声音道:“我让万俟邑陪你去长安,他忠厚可靠,又是你的表兄,必会将你照顾好的。”
弦合闻言,歪头看了一眼江叡。
江勖兀自低泣,看得江叡有些心软,和悦了颜色,继续道:“我给你备了丰厚的金锞和各种价值连城的珍宝,等到了长安打点各方,我再尽心与大周修好,他们必不会为难你的。”
江勖抹了把鼻涕,问:“那要是你跟大周开战,我怎么办?”
江叡环顾四周,靠近他,压低了声音道:“若是开战,我会提前派人将你接回来的。”
江勖不哭了,眼睛莹莹亮地看着他:“真的?”
江叡拍了拍他的肩膀,点头。
*
泰山公江砚道有两女,次序排在江叡之前,是长女延乐和次女连乐。延乐与江叡一母同胞,都是裴夫人所生,嫁与江北甯成将军成谢,成谢年前在与突厥人之战中不幸殒命,守过丧期,江叡便做主将自己的姐姐并七岁大的外甥女接回了陵州。
前世弦合与延乐有过几面之缘,印象里她是个待人接物极为周到的人,要说长袖善舞也不为过,只可惜年纪轻轻守寡,膝下唯有一女,纵然富贵泼天,却也不免缺憾。
江叡深感前世姐姐日子孤苦,今生有意要替她再择一门贵婿。
弦合恍然发觉,江叡真是变了不少,若是前世,他满心里装的都是山河平疆,哪还有心力去考虑一下自己姐姐的终身大事。
隔世为人,却是变得重情重义了许多。
想到此,她不禁歪头凝着江叡的侧颜,神色痴痴。江叡怀里那七岁大的外甥女成织絮眨巴一双晶亮的眼看她:“舅母,你老盯着舅舅看什么?”
弦合脸颊微烫,忙把视线收回来。
江叡低头浅笑,眼中掠过一抹柔润光泽,温煦如春风。
江延乐本跟裴夫人在一边叙家常,闻言,站起身,走过来,在弦合身边的绣榻坐下,笑道:“这次回来我便觉得三弟变了许多,母亲说这都是弟妹的功劳。”
弦合低了头,羞赧不言。
成织絮转脸看向江叡,稚嫩雪白的面庞满是疑惑,软濡濡道:“舅舅哪里变了?还是这么好看。”
童趣之言一出,大家都笑了。
弦合和江叡一直在千岩府待到亥时,将江延乐劈府别居的事情商量妥当,两人便打道回府。
回了内室,江叡总是有意无意地撩拨弦合:“你觉得织絮可爱吗?”
弦合正拆了假髻,拿着梨花扶木梳理着一头散发,闻言点了点头,微微笑说:“可爱,特别是一张小嘴,真是甜,将你这个舅舅哄得都快找不着北了。”
江叡凑到她跟前,半弯了腰,看向铜镜中模糊的丽影,缠黏温煦地说:“那你给我生一个,我让自己的女儿哄得找不着北。”
他近来练就了一副纨绔模样,时不时说些甜言蜜语来挑逗弦合,本着细水长流、迂回作战的策略,没有抱希望她会给他什么回应,可没想到,她压着下颌沉默了片刻,然后轻轻地点了点头。
江叡一时愣住了,见她脸颊绯红,如沾染了秋露熟透的秘果,明艳妩媚,分外撩人。
他猛地反应过来,生怕她会反悔,忙弯身将她横抱起来搁到榻上。
他翻身上榻,瞬时挡住了大片烛光,弦合便觉阴翳压到身上,不觉又打起了退堂鼓:“要不,还是……”
江叡堵住她的唇,辗转厮磨许久,眷恋不舍地松开,眼中洇着滚滚发烫的情||欲,柔声说:“现在反悔,晚了。”
两人不着寸缕的相对,江叡忍着身体强烈的不适,耐心安抚了她一阵儿,才开始步入正曲。
弦合尚没有什么准备,那熟悉的痛楚便袭来,瞬时冒出了冷汗,凉涔涔的腻在额上,像是被人生生的撕裂了一般。
她本能地想要蜷起身体,江叡却不让,抬手将她捋平,进入的更深。
随之而来是更加尖锐的痛,她没忍住,哽咽着喊了出来,汗珠浑浊着泪水一齐流了下来。
听到她哭了,江叡停下来,将她抱起轻抚,吻掉了她脸颊上的泪珠。
便是这样时做时停,两人折腾了大半夜,等歇下时天边已蒙蒙亮,朝曦透过窗,落在地上一泊淡抹光晕。
江叡抱着弦合,蓦然,轻笑出声。
本已痛极累极的弦合抬头看他,顶着发乌的眼圈,问:“你笑什么?”
江叡感慨道:“我觉得自己可真是不容易,为了把自己的夫人哄上榻,什么招数都使出来了。”
弦合将头深埋进他怀里,闷声闷气道:“别说话,我要睡觉。”
自这日后,两人之前仅剩的一层纱被掀掉,江叡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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