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汤公子身边的小厮回了来,一听说有人骂了自家公子,便如骂了自己十八代祖宗一般,当即气得不行,大声呵斥道:“你这小狗,还不快过来找打,难道骂了人便想这般轻易过去吗?”眼见犊子被吓得一动不动,这小厮转了转手腕,上前几步往犊子身前走来。
犊子瞧着这人身材高大,远不是自己能比不了的,竟吓得越发不敢动了。还是李大林瞧着不好,硬着头皮挡在他前边,双手抱拳,嘴里咿咿呀呀,低声说着些求饶的话。
那大汉并不理会,待到近前,一巴掌便要呼下,忽听得一声震响,“且慢”,便见一小和尚快步过了来。
那小和尚进了看台里边,道了句佛号,随即道:“小僧净照,见过各位施主。不知几位生了什么嫌隙,此处尚有我寺法师在侧,还请莫要妄动干戈。”
那汤公子阴笑一声,“本公子大老远从县上跑你这里来,听这破法会,没想到竟遇上这些个刁民,哼,竟敢暗中私拿粥品,身为本县县丞家的公子,自是要替我父教训一番的。”
原来,这位汤公子的老母亲信奉佛法,头两日几家妇人闲聊时,便听说今日龙凤镇有法会,本打算亲自前来,哪料到昨夜疾风乍起,身子很有些不适,只得吩咐了自家小子来,为自己尽尽心意。临行前,特意吩咐了管家支给三十两纹银当做供奉,没想,这位汤公子竟中饱私囊,只奉上了十来两便罢。
其实,若非二子那一场开示很有些水准,只怕这汤公子交出五两都算多了的。但他最终虽出了十来两银子,完事之后便暗暗后悔,正是没气出,不正好送来了犊子吗?
净照听他这样说,只觉得棘手无比,心里埋怨这普元师叔也真是太不讲道理了,还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这几位受委屈?人家一县丞公子,自己一介小小比丘,能奈他何?心里着实想不出办法,只好脸上堆笑道:“汤公子大人大量,何必与这些个素民老百姓计较,今日乃是盛会,闹出事来终究不好。”
“屁的事来,本公子有理走遍天下,今日不教训这几个狗贼一顿,决不干休,怎么?你这小秃子要帮他们不成?”
“小僧不敢,”净照脸色一红。
“不敢便滚开,莫要当道,给我打。”汤公子一声令下,他那小厮便又巴掌呼下,惊得不远处二子差点叫出声来,扯着普修的胡须骂道,“老秃驴,你不是说净照便能摆平吗?赶紧给老子想办法。”他激动之下,不免把脏话给带了出来。
普修老脸一红,这时有求于人,居然也不反驳,只是冷哼一声,“你且看着便是了,担忧什么?难道是你老子不成,这么关心?”他随口讥诮两句,还真是说对了。
这时,只见那小厮又一巴掌呼下,只距李大林脸颊三分,忽然一道声影倏地闪过,一只手便如铁钳一般抓住那小厮的手腕,轻轻一捏,只听得喀嚓一声,便见那小厮当即身子软了下去,偌大的一个汉子,居然蹲在地上大声哀嚎起来。
后方汤公子见状,惊得连连骂道:“反了反了,这群妖僧竟敢行凶害人,哪位替我去县上走一趟,请我父亲带人过来,本公子定有重谢。”
他这话说完,却没人敢动,便是适才最为谄媚的方老爷也都避了开去,不愿因这些许事,沾染上官差。
素民老百姓的反应颇叫汤公子惊异,一时间又摔凳子又摔桌子地癫狂起来,口里脏话连篇,刁民妖僧,暴徒狗贼,一连串的话绝不重样,若是不认识的人,任谁见了,能猜得出来,这位竟是官家的公子?
他脾气上来,乱打乱摔,一众人更不敢上前规劝了。这时,忽然一个身形苍老的老者进了来,嘴里斥道:“你怎么了?要杀人不成?”
汤公子见那人脸色严峻,立马噤了声,好似碰见了鬼怪似的不再多言,理了理有些杂乱的长衫,低着头双手紧握,显是很紧张的样子。
又听那老者道:“得理便不饶人,适才神僧教过的海纳百川,难道你没听到吗?还不给老夫滚回去,好好反省反省。若是再敢胡闹,小心叫你爹打你板子。”
汤公子闻言,如蒙大赦,带着自家哀嚎的小厮灰溜溜地出了去。那老者环顾四方,见众人瞧着自己,有些认识的,已跪将下去,不认识的也都低着头不敢直视,长叹了口气,转身便离了去。
当下便有人问道,“这位是谁?好大的威风。”
“连县太爷也不认识,你可算是倒霉了,”立马便有知情的人说了答案。一时间,看台里惊叫不绝,可不得了了,县太爷来了,我居然傻乎乎直站着,怎么没跪嘞?哎呀,你这厮咋不提醒一下嘞,这下县太爷可要怪罪了……
不远处,二子见危机已过,才忙松了口气,从怀中取了二两银子,低声嘱咐了五空几句,便见五空一阵风似的,往看台里跑去。
犊子才得了解救,抱了抱拳,向身前两个小和尚告谢。便又抖起了威风,“二叔,你别看这什么汤公子、饭公子的了不得,小侄我便是太守也曾见过的,都没他这般狗眼看人低的样子。”
李大林、六叔几人听他吹牛,浑似忘了适才的凶险,又是一阵羡慕与惊叫,六叔更是一长串的问了起来,“犊子啊,你居然连太守都见过,太守到底长什么样嘞?听说太守是武陵村出来的,也不知是不是真的?太守是个什么官儿,比县太爷大吗?”
“那还有假?六叔,你瞧武陵村的陈家,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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