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当的面馆里今天没有半只苍蝇,老板娘与老板都是外地人,今天已经准备收拾关店归家过年给他们上了两碗排骨扯面又赠送几盘自已腌制小菜,重新跑到楼.上收拾两个孩子的书本作业。
姚宁远掰开一次性筷子,磨掉上面可能会扎人的倒刺,摆在她碗边儿才笑着说:“就算吃长寿面吧。
施妙音已经迫不及待在对面拆了好友送她礼物,偷偷把手里的唇膏握了又握塞进兜里,又赶忙把白色成套蕾丝内衣往粉色袋子里塞了塞躲避对面男人视线,来不及看里面贺卡,红着脸拿起筷子挑起面条“呼噜噜”地送进嘴里。
第三十七章:边缘
没有陆津看管劳什子的餐桌礼仪,她吃得飞快,排骨过了柔软的嘴很快被剔骨吮吸干净,被吐出半截酥软骨头,清亮汤汁漂着油花,三分钟内已经喝得见底。
姚宁远似乎没什么胃口,挑了几筷子就放下,递给她一张纸巾道:“今早派出所接到报警,西街后面居民区垃圾桶里发现一具女尸。”
施妙音正在卖力喝汤,将碗底肉渣力图一网打尽,闻言手上一松勺子滑落汤碗,眼睛盯着油乎乎的碗里反光的自己,那张脸庞上有紧张也有恐惧,但更多是一种被麻木冷漠覆盖的残酷。
沉默中对面的人还在娓娓道来,“脸被硫酸毁容,面目全非,身上有lún_jiān迹象,看起来生前遭受很大折磨虐待。连指甲都没有了……”
“槽牙也少了几颗。”
少女坐正身体,已经准备起身,尽力掩饰面上可能露出表情,抬脸冷静看对面姚宁远问:“跟我说这些干什么?我不懂。”
姚宁远伸手从后面桌上拎过来一只茶壶,翻过桌旁一只干净茶杯,给她倒一杯说:“吃饱了喝茶,外面的东西都调味很咸。”
话毕又看着她温声道:“黄明兰你认识的,对吗?昨夜你与陆津一同目击她最后惨状。”
事到如今,施妙音即便再昏头,当然也知道那尸体属于昨晚哪个被陆津抛下女人。
她想到昨天黑子口中话语和黄明兰放声尖叫祈求模样,胃里又是一阵翻涌,见不到她下场她也许还能骗过自己,可是如今对面人将事情血粼粼的剖析在她面前,她又忍不住的难过起来,不仅为她凄惨结局叹息,也为自己未来下场恐惧。
可恐惧叹息对她完全不起作用,她自己已经寄人篱下自身难保,要存活在陆津身旁做黑帮边缘人物,一定要懂得闭上嘴巴。
心中所想要紧紧藏起,施妙音明白此刻行驶缄默的好处,喝一口水压下想吐感受,抱起胳膊摇了摇头。
姚宁远并不强硬逼迫她回答,只叹一口气,话家常一般地说:“上次我跟你说的事情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进去,有没有好好思考,三个月前陆津手下交易点横死两名马仔,手脚筋被恶意挑断褪下山崖,十天前你家旧屋火拼,死伤七人,最后熊熊一把大火烧的连骨头不剩。前些日子西街老旧诊所传来嘶叫枪响,加上这次黄明兰被虐待处决。你都逃不脱关系。”
“他做的事情,还有更多你不知道的可怖之处。”
姚宁远手指交叉在一起慢慢扭动,眼睛仍然困住她的稚嫩脸庞寻找某种突破点,但嗓音却仿佛尽职尽责的老师专心温柔地讲述今日课本的知识点:“施妙音,你不要抱有侥幸心理,邪不压正,这些事情在你看不到的地方都有人在调查有人在建档,也许不是今天,也许不是明天,但陆津最后一定会被绳之以法。”
“你真的愿意同他一起变成疯狂的罪犯?最后在监狱度过美好年华?你早已经年满十六,是可以承担刑事责任的年纪了。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施妙音咽下干涩口水,嘴中发苦,眼珠子有自己的意志想要滑到眼角,但她仍然要强迫自己张大瞳孔与他对视,紧绷下颚,她再度摇头,冷硬开口:“不是他……”
“我也没有。我都不知道。你说的与我们无关。”
姚宁远没生气,但也觉得我们这词很是刺耳,垂下眼帘抿唇,之后伸手在她脑袋上安抚地摸了摸,下了最后通牒:“他没有选择,但你还有,做帮凶还是证人,你要自己考虑清楚。时间等不了你,你懂我的话吧?”
饭后姚宁远执意要送她回到陆津住所,但施妙音紧紧捏着安全带,知道旁边坐着的已经不单纯是自己好友哥哥,还是一位与陆津针锋相对的警察,她拒绝提供陆津现任住所,只要他把车子停在西街门口。
门口已经停放今早在别墅门口等候车辆,施妙音急急扯开把手,但又被姚宁远重新关上,他仍然在耐心劝说,有些担忧的看了看前面四条一的车牌,转头去帮她重新系上安全带,身体距离被陡然拉进,远处看仿佛拥抱,带着洗发水清新气息的他靠近了她的耳畔,两片嘴唇微微颤动小声道:“需要我送你下去吗?”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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