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我要与你说的事。我没升任侍讲,去了国子监做司业。”
红豆反应了一会儿,才站在他面前,抬头瞧着他道:“国子监司业?那不是个管学校政务的么?侯爷揍你没有?”她扒拉起傅慎时的袖子,装模作样地看。
傅慎时被她闹得发笑,拿下她的手,紧紧地攥在手心里,道:“没。父亲虽发了脾气,好歹被我说服。”
红豆瞪他一眼,道:“你倒出息了,现在有什么打算,也不与我先说,自己拿了主意先斩后奏!”
傅慎时揽着她的肩膀道:“不是不与你说,又不知成不成事,提前与你说了,万一皇上没答应,岂不叫你替我多忧思。你前儿已经够烦闷的了,再不能叫你为了我的事更烦。”
红豆笑眯眯的,揪着他领子道:“算你有良心!不过我现在不烦了,你有什么想的,尽管与我说。”
傅慎时怕院子里的丫鬟婆子听见,捏着红豆的下巴,往边上一侧,在她耳边道:“走,回去说。”
廊下点着灯,周围好几双眼睛,红豆红了脸,拽着傅慎时赶紧进屋,一进去就踢他一脚,道:“正儿八经的事,被你说的像怎么那么不自在。”
傅慎时双臂一展,将红豆逼到墙上,微微低头看着她,挑着眼尾道:“怎么不自在了?给我宽衣。”
红豆解开他的腰带,挂在臂弯,又去给他解领口的扣子,嘟哝道:“假正经!”
傅慎时捉住她的手,压了过去,低头含着她的唇瓣,手上挠她的痒,红豆立刻求饶。
夜里二人洗漱过了躺在床上,云雨过后,屋子里灯还亮着,傅慎时顺手一摸,给她把了脉,未见异常,便放开她的手。
红豆身上就一件肚兜,她翻个身,趴在床上,下巴枕在手臂上,两条腿在床尾摆来摆去,她的墨发披在肩上,香肩半露半隐,抬眸望着平躺着的傅慎时,道:“脉象如何?”
傅慎时道:“比前些日好了许多。”
红豆凑近傅慎时的耳朵,揪着他耳朵笑问:“谨光,你是不是在着急孩子呀?”
两人成婚也有些时日了,几乎每天都在为子嗣而努力,但红豆的月事依旧十分敬业,从不退岗。
傅慎时侧头看她,弯着眼尾回道:“我不着急,晚些来得好。若来得早了,我岂不是要受几个月的罪?”他拨开红豆额前的碎发,温声道:“我只是担心你的身子,你若天天像这样开心忙碌,倒是可喜。”
红豆趴在他肩头,吹了下一下额头上的头发,一双眼睛滴溜溜地转了半圈儿,道:“说正经事,你去了国子监,可有打算?”
傅慎时一手抱着她,另一只手随意地安放在床边,他望着头顶的承尘,缓声道:“当然是要振兴国子监。太祖在世的时候,国子监里人才辈出,现在呢,学生良莠不齐,地方上来的学生与地方官员之间错综复杂,他们从一开始承了人家的情,必然就意味着要还情,结党营私避免不了。若国子监能成为真正的最高学府,祭酒忠于天子和职守,便可少许多腐败之事。”
红豆虽然赞同傅慎时的说法,但是这么一来,京官皆由勋贵子弟出任,必然阶级固化,想要出头的贫寒子弟,就更少了。
她还在犹豫要不要建议,傅慎时便自己说了:“当然要放宽贡监名额,京中勋贵子弟,多纨绔,举业刻苦的,多是穷苦子弟。”
贡监,就是指地方向国子监贡送成绩优良的生员,这类学生可以不论出身,靠学识出头的人。
如此一来,倒还算完善,红豆同傅慎时道:“你想的倒是周全,既你都计划好了,我也没有可说的。”
傅慎时道:“若要大刀阔斧改动国子监规矩,我一人之力不足,等真正实行开了,还请夫人替我谋划。从前你在发财坊出的主意就很好,国子监的规章制度,也靠你替我查漏补缺。若此事我要做一生,夫人你可要吃一辈子的苦了。”
红豆连忙精神抖擞地道:“这算什么苦!”
这是很有意义,也很有趣的事啊!她高兴还来不及。
傅慎时瞧她一脸欢欣,嘴角也上扬起来。
红豆后知后觉地意识过来,傅慎时莫不是因她前日苦闷,才去了国子监,为的就是她和他一起有事可做?
红豆压他身上,捧着他的脸,摆正他的脑袋,与他对视,很严肃地问他:“你不会因为我心情不好才打算去国子监的吧?为了我,你便改了志向了?”
傅慎时笑着把她抱下去,道:“也不全是。我从前在扬州,我的老师一直告诉我,不可辜负老天赋予我的才能,要替民生社稷着想。我当时一直往做官之事上想,那日你说‘教育才是根本’,我便想到,做圣人的,多行讲学教育之职,倒没有说谋名利富贵的。我虽不是圣人,难为老师对我这般重视,又悉心教授我举业之事,我亦志不在功名利禄,去国子监是最好的选择——你怎么重了这许多?”
红豆本来听得很感动,直到最后一句话,让她所有的感动全部化为乌有,气得她一下子扑在他身上,在他肩膀上咬了一口,气愤道:“我怎么重了?我今日才吃两顿饭,一顿饭才一碗!我怎么会重!”
傅慎时翻个身,瞬间占了上风,他将她双手固定在枕头上,用舌头拨开她脸上的头发,亲吻她的额头、鼻尖、唇瓣,随后学她,轻轻在她肩头咬了一口。
春宵一夜不提。
中秋之后,宁王准备远去云南。
红豆与傅慎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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