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又被撞见,估料性命难保。”话毕,皆将刀枪棍棒、铁网绳索一扔,哄然而去。
汪诚直急得吹胡子瞪眼,想要发作几句,然理难孤撑,法不众责。无奈,只好将地上丢弃乱七八糟的物件捡起。抬腿来到厢房,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边生闷气边思付:“那妖精今个儿未曾捉住,日后必定复来。倘若她怀恨在心,拿寻公子报仇,我岂非自增罪过,给主人徒惹厄祸?看来这妖精神通颇大,不然焉能将众人迷乱至痴?倘说她并非妖精,仙女又怎有吃人之理?不但此事可疑,现主人身体似病入膏肓,她不思施展仙术相救,反夜夜苟合欢聚,仙娥神姑的所作所为,岂能这般荒诞难堪?”
汪诚独坐厢房正堂,踌蹰多时,又不敢去与金雨良商议,当真有冤无处诉。正慨叹着,忽想起一事,腾地起身自语道:“前日他们所言的抱朴观梅真人,亦不知手段如何。既有这等名声,想来定有些非常手段,莫若将其请来,看看是妖是人。倘若是妖,便剪除这个祸根,以救公子之命。倘若是人,那就随之去罢。”
汪诚拿定主意,只对内人说了声。先到书房窗外听了听,也不回禀,便独自一人,径往抱朴道观而去。
☆、第十二回 窃窗事托媒结亲 闹喜房魂飞魄散
霖江南赋曰:
夜更晚,泥炉暖。
暮色深,烛光浅。
月晕西轩窗,霜染东锦简。
空罗帐,满地白,
酒未尽,曲已残。
杯倒影斜,弦冷琴寒,
离歌恨,断肠怨。
红尘阡陌两茫茫,易相思,难相见,
落花成屑留余香,开为悦己,败为缘满。
水已逝,难回转。
魂随新人去,心唤旧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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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林少亭掰指苦捱至初更时分,彷徨于凉亭下等候。
胡魅儿轻潜身后,俏声唤道:“公子,劳你久候了。”
林少亭也顾不得说话,抱起疾入书房。
正待体热情浓时,忽听有人喊道:“贱婢,还不速与我滚出来!”
林母张氏在堂屋寝室内酣睡,睡梦中忽感腹中绞痛,遂穿衣拎起一盏灯笼,至涸藩内出恭。完毕刚要回转,又惦起儿子。遂提灯走进后院,将至书房窗前,闻有男女调情之声,不由大吃一惊,忙掩灯熄烛,侧耳凝神。短短数语,便知是亲儿与别家女子做事。那真是荡词艳句,百难描述。登时气得浑身哆嗦,倒靠在墙角。欲即破门而入,又恐惊得小儿精衰阳竭;且怕张扬出去,毁坏自家名声。莫奈何,只得一屁股坐在地上等候了结。心中暗付:“亦不知是第一次,还是夜夜与谁厮弄?”
好容易捱到东方发白,亲儿叫念声着实疯癫。那女子口里亦是乱意痴呼,却听不出是谁。
张氏越听越气,直咬得牙根‘咯嘣’作响。
居有顷,床吱疯语儿双休,又听里面唧唧喁喁说起软话。
张氏忍耐不住,遂扶墙站起,大声喝道:“贱婢,速于我滚出来。”
须臾,林少亭探身而出,乍见母亲歪斜在门框上,只唬得张目结舌,面如土色。
张氏手指口抖,沉声骂道:“把你个天杀的逆子,怎做出这种不识羞的勾当!”
林少亭方知事已败露,遂‘噗通’跪在尘埃。
张氏说着话,眼泪可就下来了:“你父吃了官司,死于非命。如今咱们隐姓埋名,怯悄悄匿居在此。你不思发奋苦读,容后讨个功名,却如此浮浪不经,生怕旁人不知晓么?”言毕,顿觉头晕目眩,跄跄踉踉的左摆右晃。
林少亭急忙起身搀住,慌道:“母亲息怒,儿知错了。”
张氏一把推开他,靠着墙壁缓缓坐下,良久方道:“现丑事既已做出,你快从实说了,那里屋是谁家女儿,几时好上的?”
林少亭不敢再隐藏,又跪在身边说道:“胡府魅儿小姐,与我有些时日了。”
张氏稍怔,蹙眉问道:“难不成是昨个儿提亲的那户人家?”
林少亭回曰:“正是!”
张氏思索片刻,嗔骂道:“真乃一对不识耻的小孽障,既有了媒妁之约,又何必偷偷摸摸,规规矩矩捱过这几日,待迎娶过门,光明正大的又有何不可?你还不快爬起来,这冰地上冻坏了腿脚,又是为娘的烦恼。”遂将满肚皮的气恼,尽付东流。
林少亭见母亲面色渐转温和,方敢缓缓站起,躬身垂手,听候发落。
张氏叹道:“尔等既已做下这等勾当,赶明个儿请来媒婆,备足聘礼,早早把亲事办了罢,以免夜长梦多,生出许多枝节来。一旦传扬出去,你教为娘九泉之下,怎对你死去的爹爹。”说罢,颤巍巍从地上坐起,灯笼也不捡了,要回寝室唤王三商议。
林少亭将衣襟一拉,欲言又止。
张氏扭头问道:“你拉我作甚?有话只管说。”
林少亭上前握住双手,哽咽道:“孩儿不孝,劳母亲操心了。”
张氏虚啐一口,笑道:“你爹爹早逝,如今为娘只有你这么一个亲人,不给你费心,却给谁费?”
林少亭眼瞅着母亲蹒跚而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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