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他对这个数字好像有什么芥蒂便问道“怎么了?”
他被我这么一问回过神,摇头笑着道没什么,转头吩咐阿雅先走,说有话要单独对我说。
这人气场很足,有种不怒自威的感觉。相比之前的九牌需要靠吹胡子瞪眼才能震慑住人来说,这人单是坐在那就有一种迫人的气场。
很儒雅。和夜场老板相比,我觉得大学教授这个身份可能更适合他。
他把手中的钢笔合上,坐直了身子对我道“穆岚可能会出国一段时间,我身份特殊不方便在兰桂坊露面,所以现在豹头一死,兰桂坊没有主事的人。”
我大概明白他的话是什么意思。但是心里却起了犹豫。
之前我想往上爬,全都是因为身份地位越高,我能了解到的兰桂坊内幕也就越多。但是现在呢。我该以什么样的身份继续留在兰桂坊。
“我看好你。”他说。
我第一反应是退缩,我知道兰桂坊主事的这个位置会给我带来什么。
“老板”
“叫我莫叔就可以。”
“莫老板,您高看了。我就是个小太妹,做事冲动不长脑子,我担不起这么大的担子。”
他从座位上站起来,我这才发现他的一条腿有点跛,走路的时候要拄着一个镶玉的拐杖。他慢慢走到窗边,看着落地窗下面的街景。
“十五,你过来看。”
我听从他的指示,走到窗边。
兰桂坊在九龙最繁华的路段,眼前各大品牌的店面林立,开门关门之间随着冷气的释放飘出一股金钱的味道。
写字楼里走出的妆容精致的女人,眼神疲惫,但嘴角永远上翘,好像等着在公司门口就能撞见哪个小开还是富二代,带自己远离这种朝八晚五工作的日子,从此以后游艇豪车开不够。金山银山花不完。
这座城市里的**显眼,每个人都毫不掩饰自己的心中所求。
香港,不再是那个被封印在老电影里的城市。不再义字当头。江湖纵歌。它开始变得和世界上千千万万的繁华都市一样拥挤繁忙,一个不留神就会被一万个人踩在脚下。
这座不夜城,被一群人的**填满。夜夜笙歌。
“你觉得这座城市怎么样?”他看着楼下的车水马龙,好像在看自己坐拥的江山。
“糟糕透顶。”我毫不掩饰。但我指的却不是脚下的这座城市,而是我俗烂的生活。
他突然笑着对我道“你还真是直来直去。那你觉得在这个城市里,我们算什么。”
我看着楼下移动的小斑点,微不足道,好像一阵风就能吹散“我们?算蝼蚁吧。”
他点头,似乎很满意我这个形容词“那你想不想做巨兽,来吞噬改变这个城市。”
我看着他贪婪的眼神,开始意识到这个男人有着可怕的野心。左兴也好,合图也好,这么多年来做帮派虽说也打打杀杀。但还算安分守己,和政府警察并没有什么正面冲突,还算和平共处。
但是这个姓莫的开口竟然就是想主宰这个城市,这不免让我觉得这人是个疯子。
“莫老板说笑了,我连自己都改变不了,谈何改变这个城市。”
他不再看我。而是转过头去把目光投放的更远“留在兰桂坊帮我做事,你有野心,我看得出来。”
他用的并非疑问语气,而是再简单不过的陈述句。
而我也没想过,他真的会把兰桂坊交给我。
从他找过我的那天开始,兰桂坊上上下下看见我的都要叫一声十五姐,虽然在这里我的年纪最但是大家都给足了莫老板的面子。
我也是后来从阿雅的口中才得知莫老板全名叫莫少卿,七几年的时候家里在半山就有一栋四百多平的别墅,出生在香港最贵的私立医院,从小上学便军用车接送。
听说爷爷当年是随着蒋家一同打到台湾的功臣,父亲也是个高官。莫少卿早前在英国留过学。学成就来却没有从政,而是从了商。
只是这样一个背景雄厚,各方面条件都优异到让寻常百姓感叹命运不公的人,却一直到四十几岁都没有结婚,孑然一身无儿无女。
我对自己老板的八卦和背景不太感兴趣,更加担心的是今后面对这么大个兰桂坊。自己毫无经验要怎么管理。
好在莫少卿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都不会离开香港,有些事不方便出面由我代替,我遇到解决不了的棘手问题也可以问他意见。
兰桂坊上上下下的人都觉得莫少卿无儿无女。现在摆明了有意栽培我做接班人,全都对我毕恭毕敬。只是我明显能察觉出,阿雅看我的眼神中带着太大的不满。
说来也正常。好不容易熬到了柴月离开,豹头也死了,现在竟然让我爬到头上。换谁都难以接受。
也是真正接管了兰桂坊之后我才发现,兰桂坊内部的底子当真要比我想象的干净得多。别说贩毒走私买卖器官,就连一些yáo_tóu_wán和纯度很低的大麻店里都不会主动兜售。看起来当真就是个一心做夜店买卖的生意。
难不成当初柴月和豹头的器官买卖案,背后合作的上家另有其人?
钟sr并不知道我的现状,现在跟这条线的人就剩方格一个。我并没有将他辞退,反而将他留下来当做自己的跟班。
方格偶尔也会问我把他留下的来的理由是什么,我沉默半晌。连自己都搞不懂自己,最后搪塞的说了一句“管那么多干什么。”
我淡然的接受了这一切翻天覆地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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