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镇曰:“老先生此言说错了,黄诏降下,系朝廷大事,岂可有诈?”吴府曰:“卑府先见道台商议,恐是邓、于二奴有陷害大人之意。”刘镇听着吴府之言,怆惶失色,脚踏不稳,手乱无处,做声不得,良久言曰:“老先生之言,顿开本府茅塞,蒙老先生再造之恩,何以报答?”吴府曰:“说哪里话来,大人明日到开元寺中,观看卑府眼色行事,我应与道台自当照应,谅亦无妨。”言毕起身告退,上轿回府衙。
于是刘镇即传召众心腹杨把总等到内堂商议,众等听大人有召,即入帅府内,见刘镇把将吴府言语,备细说一遍:“为今之计,未知杨先生有何主见?”飞熊曰:“启大人,依小把总之见,明日大人若不到开元寺赴会,这是忤逆圣旨,若到寺中,定落邓、于二贼圈套。”刘镇曰:“如今先生有何良策?”
飞熊曰:“大人明早欲赴开元寺会议,可先命守备林绍基领兵一百名,同把总詹兆奇助战,又令守备蔡长高领兵一百名,皆小把总助战,齐到开元寺两头接应;况寺内有汪道台,吴知府照应,谅亦无妨。”刘镇见说大喜,命林、蔡二守备行事,众等依命出帅府。不在话下。
只说于代子预早先点三百名旗军,各执器械,静静到开元寺中埋伏,及至明日时候,城中文武众官员,各整冠服朝衣齐来开元寺。公府沈千岁同左右二都统到客堂当中坐定,二都统众将官依次侍立。汪道台等上前参见,礼毕。忽报刘镇到来,汪道合、吴府众文武至寺前相迎,邓、于暨众将齐至寺门观看,预先截住回路。
刘镇方才马到寺前,见文武齐集,即扣住了马,方欲下镫,见吴府睃汪道摇着头。刘镇会意,扣转马头,便欲回归,被于代子踏上大步,向前将他马头一把揪住,叱声曰:“刘进忠,你今反清事明,走往哪里去?”刘镇被于代子一吓,面如土色。
吴知府叱曰:“将军未可动手,刘大人反清未露,叛在哪里?”
邓光明叱曰:“刘进忠事降东都郑成功,就是叛贼,该可拿下。”汪道台叱曰:“有何证据?毋得妄作,诬赖大臣。”光明曰:“刘进忠反清事明,定留长发。”命旗军朝帽脱去,旗军依命把刘镇朝帽脱起,幸得刘大人头是上日剃的,汪道与众文武观看大喜,齐声言曰:“邓大人,于将军不可造次,未有实据,若误害大臣,我等文武官,罪名非轻。”于代子曰:“进忠降了郑贼,身中定穿有明衣。”令旗军把刘进忠的胸襟解开,里面俱是一色金钮扣的清衣。汪道文武曰:“刘大人分毫无错,邓大人、于将军休得胡作妄为,望于将军放手。”众文武纷纷叱曰:“害却大臣,罪及我等,请于将军释手。”邓光明、于国琏见众文武言语纷纷阻滞,况兼刘进忠反情并无痕迹,难以下手。遂将马头一放,刘镇转过头,加上三鞭,放好战马,望前奔走,走至开元寺巷口,守备林绍基、蔡长高同詹、杨二把总接着,保回帅府,入衙不在话下。
只说于代子放了刘进忠回归,与邓都统众旗军入寺内,见千岁将事禀知,此际会议不成,公爷一齐回衙。汪道台、吴知府同到帅府入见刘镇。刘镇称谢曰:“本镇今日若无宪合同吴老先生二位鼎力搭救,定遭邓、于二贼所害,恩高德厚,改日自当报答。”汪道、吴府曰:“说哪里话,吉人自有天相佑,我等有何能,恭喜大人今日康安,官民之福。”刘镇曰:“全仗二位再造之恩,铭刻于心。”汪道曰:“岂敢!大将军自有八面威风。”刘镇设席款待,汪道、吴府告退回衙去了。不表。
再说公府右都统汤加备府内设宴,请左都统邓光明、于国琏会饮。邓、于闻召赴宴,汤加备曰:“启兄长,我想前日开元寺中,擒拿进忠不得,来日此事定有变乱,未知二位有何高论?”于代子曰:“今日逆贼若不早除,将来潮城干戈起动,我等须当提防,先拿进忠,后捉叛党。”邓光明曰:“当时我观众文武官各都言语,纷纷闹说,惟中有进忠的中军官李成功,怒眼睃着刘进忠,暗暗无言,此人定与进忠不睦,欲除进忠,须请李大厅到署内,探他口意如何?”汤加备曰:“兄长,说得有理,依策而行。”当时各告退回衙。
又说邓都统明早命人去清李大厅。李成功见召,即至邓署中入见邓光明曰:“未知大人唤小将有何吩咐?”光明曰:“今日闲暇,敬设一杯酒,请将军一饮。”李成功曰:“小将没有半点微功,当受不起。”谦让一回,入席宴饮,饮至半酣之间,光明曰:“本帅闻将军文韬武略,可知当今天子驾前,谁人第一?望其指示。”成功曰:“岂敢!小将愚拙,蒙大人过称。若论朝廷殿前王公甚众,谁敢比及康亲王老千岁,治国安邦的元老,这是第一员功臣。”光明听说,哈哈大笑曰:“可见将军高才,所论无差,皆我老千岁第一。再请赐教潮城之中,谁人第一?”成功曰:“启大人,就算公府千岁,三岁孩童,岂有不晓公居第一?”光明曰:“将军这话说错了,若是我千岁第一,公府之人看不在刘进忠的眼内,依本帅论皆是刘进忠为尊,将军莫非是进忠心腹,代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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