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也就只好在心里暗暗地叹了一口气,硬着头皮陪着允僖留下来了。
等到人走得差不多了、内殿里只剩下长信宫的人、成帝与钟情母子后,二皇子允晟坐直了身子,严肃了脸色,冲着成帝正色道:“父皇,儿臣有话与您说。”
傅皇后抬了抬眼皮,长信宫的宫人们当即如潮水般安静地退了下去。
钟情给允僖使眼色,示意他该走了,允晟看到了,抬手按了允僖一下,偏头冲着钟情笑了笑,简洁道:“无妨的,这事儿与钟母妃和四弟也有些关碍。”
钟情愣愣地留了下来。
允晟也不再多话,只伸出了手腕,示意成帝给自己探一探脉息。
成帝一脸凝重地伸出三指放了上去,片刻后,眉头深锁地放下了手,深深地看了允晟一眼。
父子二人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凝重眼神。
“怎么了?”傅皇后被两人的神色给惊着了,着急了,“......晟儿的脉息有什么不对的么?”
“举之有脉,寻之有根,按之有力,”成帝缓缓道,“......不浮不沉,不快不慢,从容和缓,虽阳脉略有不足,但总的来说......”
“与儿臣往日无甚区别。”二皇子允晟淡淡地接口道。
“那,那不是,那不是挺......”傅皇后愣了愣,关心则乱之下,一时满头雾水,完全没有想出哪里不对。
“这便是最大的问题,”允晟的眼神很冷,“......母后,儿子随父皇学两仪心经也有近五年了,不说功力多么深厚,但也万万不该有走着走着,就全身上下一丝气力也无地栽倒下去的情况。”
“......四弟当时想拉儿子都险些被儿子给一道拽下去,”允晟自嘲道,“别说四弟当时没有反应过来,儿子当时,也是全无防备,猝然失手。”
旁人都道长信宫的二殿下自小身体羸弱、体弱多病,凌河边又确实有一段是崎岖不好行的,真的走崴了脚摔下去,似乎也是可以想象的出来的......但成帝自己心里清楚,他这个儿子会犯这种失误的可能,大概就跟武林高手翻墙时跳下来摔断了腿、新科状元背不出《三字经》来一样......几乎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
“那是,那这是......”傅皇后神色猝变,寒声道,“有人故意要害我儿?”
允晟沉着脸,食指微屈,轻轻地叩击着身下的大炕,半晌无语。
允僖傻愣愣地看着他二哥,整个人完全是懵的。
钟情的脸色却是猛地一下完全变了。
她可是知道二皇子上辈子是没有活过十三岁的!
可她原一直以为那是当年傅皇后生产时带下来的胎里弱,先天不足,没办法的事情!
可如今二皇子说,他跟着成帝练了个什么心经,已经练了好些年......远远比他表面的要康健得多了!
那上辈子的二皇子到底是怎么死的?!......钟情不由深深地后悔起自己当年被困在永寿宫里时没有对长信宫的消息再积极一些了。
“也不一定是要害我,”允晟沉思了半晌,讥诮一笑,玩味道,“说不得人家想害的是四弟呢,打着一石二鸟的主意也未必......这些倒是后话,我就是,琢磨不透对方究竟是怎么下的手......”
“既然想不清楚,那就索性先不想了!”又沉默了片刻,允晟豁达地抬起头来,微微一笑,冲着成帝道,“......但至少有一个人,儿子知道她绝对是有问题的!”
如果允晟当时是被人设计的话,那白双箬出现的时机,也确实太过精巧了些......
成帝深深地看着这个一向被自己当成继承人来培养的儿子,轻轻道:“......那是程国公府的女儿,你皇祖母的亲侄女。”
所以,晟儿,你清楚自己这话一旦出了口,代表的将会是什么么?
“皇祖母年纪大了,”允晟微微笑着,一脸的不以为然,“早该好好地歇着了......外面的事,不敢再拿去打扰她老人家的清净的。”
“朕明白你的意思了,”成帝略略点了点头,“......白氏的事,朕会让人去处理的......你先好好休息,病中忌多思。”
见允晟没有多往心里去的模样,成帝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那朕便与你钟母妃先回去了,老四就今晚留在你这儿给你守夜吧,也算是将功补过了。”
——也省得你还有那许多心思想东想西的。
允晟倒是无所谓的,无可无不可地点了点头。
允僖立刻高高兴兴地坐下来了。
钟情这嘴巴还没张开,悻悻然地瞪了熊儿子一眼,又讪讪地闭上了。
成帝与钟情出来,还没走出正殿门,便先听到了里面二皇子允晟抓狂的大叫:“不是,你还哭上了?你是个小姑娘还要人哄着的么?......好了,我说了我没事了,我没事我没事我没事!......裴允僖,你要是敢把你的鼻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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