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战争,已经有数月之久了,战争的气息已经消散,人们渐渐不再问津,坊间流传,说迦勒斯和呼罗珊不久就将签署和平协议,多亏了新月国从中斡旋,否则,交战不久的两个国家,怎么会这么快和解呢。阿鲁鲁想,当然,也可能是因为,呼罗珊也知道河马王不过是为了自家的王位,并非刻意为敌,所以干脆又和好了。大陆会议也将召开了,就在巴布·伊尔,到时估计会很热闹吧。坊间谈阴谋论的人渐少了,一些牺牲家属仍然哭哭啼啼,其余的,则该干嘛干嘛,战争的阴影已过,和平,毕竟是占多数的。
来到油灯街的“夜母占星屋”。人们都知道这的老店家,是燔格威人,在巴布·伊尔几十年了,阿鲁鲁还没出生呢,就已经住在这里营生。人们习惯称呼她“夜母”。至于她真实的名字,人们反而不知了,不过,大家毕竟对她放心,都这么多年了,经常见面的,人也挺好,搞些巫术,也无非是产婆驱邪、祭祀、占卜、招灵之类的,并无什么有害的。当然,也偷偷卖一些房中药物,尚且一些不白不黑的勾当,所以有些人称呼她为“淫媒”。她在巴布·伊尔开了大半辈子的店,一直安分守己,在普遍对燔格威人有戒心的国度里,她还算挺让人放心的了。
“我负责把这封信交给你。”阿鲁鲁把信递上。
夜母收到信,把信拆开,拿到内室去看,出来后态度就热情多了。阿鲁鲁向她解释,说回来后挺忙,一直把送信的事忘记了,到此才想起。夜母见他年纪轻轻的,态度也好,有礼貌,还是神学院的学生,挺高兴的,把他请到内室喝茶聊天,问他有没有结婚啊,工作怎么样啊,要不要给你看看手相啊,等等。阿鲁鲁告诉她,写信的人已经死了,如何死的,说了大概的情况,龙赛沃陷落,她坚持不走,看样子身体已经不行了,恳求他将信交给夜母,当场就没气了,嘴唇上有血丝,看似像是自杀,等等。阿鲁鲁说,我自小就在巴布·伊尔长大,早就听说过这里,只是没有来过,听到她说夜母,就知道是妳了。夜母听说她去世,却也没怎么伤心,她叫阿鲁鲁随便坐,自己进去一会。阿鲁鲁好奇地观察她的占星屋,以前对巫术都没兴趣,这个时候,却觉得有点意思,挺让人好奇的,这里有祭祀用的骷髅人头,有羊角、牛角,有仙人掌,鱼衔鸟纹的供盘,磁石,猪牙串珠,等等,很多都交不出名来,干老本行的,有这些不奇怪,以前听人讲鬼故事的时候,就听说过这些古古怪怪的。再看过去,看到有水晶状的石块,颜色深邃,想想,这大概就是“黑晶髓”了吧。
也就是“黑石头”。
“你在外边当差不容易,以后要是有什么问题,都可以来找我,我也活了一大把年纪了,事情多少懂一点。如果你要贩卖简单的巫术书册,我这里也有。”夜母说,“别跟人提起这封信的事。——唉,现在巫衣问题,只怕又要闹起来了,人们对待不同者总是充满偏见,什么时候才可以安宁啊。”
阿鲁鲁问她,“血巫”是什么啊?夜母说,血巫啊,就是对人有害的巫术,尤其是那些以人的鲜血来实验、做坏事的巫术,那种巫术,现在都是违禁的。会被抓起来的。阿鲁鲁说,哦。又问道:“上次发生在神学院后山的决斗,妳知道么,是不是血巫?”“这事,我也只是听人说起,从他们的描述看,应当是血巫无疑,但具体是哪个门路,哪个道行,我就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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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欢迎仪式更精彩的,是下周为拉丁汉举办的“公爵与迦勒斯百官宴会”。据说里边有好多精心准备的节目,有歌姬弹奏音乐,有舞姬跳舞,还有贵妇人、名媛们的表演,两大家族里的重要人物,都会到场。当然,这是贵族盛宴,普通百姓可别想进去。阿鲁鲁很想去,听说沙鲁能去,希望他带上他,但却拒绝了,沙鲁说,这次朝廷管得严,人人都得凭券入场,他可只有一张票。阿鲁鲁不喜欢难为别人,既然不行,那只有作罢喽。听着周围一些同学、朋友聊着即将到来的宴会,都羡慕得紧,有的说,某某大美人会到场,还将献艺呢,有的说,巴布·伊尔最美的女人、最优秀的男人,都会在宴会出现,还会邀请在座的贵族跳舞呢。听着这些,阿鲁鲁确也难受,去又去不了,又老是听人说起,说得人真想当个贼,潜入王座山的宫殿,偷偷参加,那就好了。
军中没有多少事情,闲来无事,就找到萨姆喝酒,萨姆听到阿鲁鲁谈及宴会的事,百般的失意,就问他是何原因。阿鲁鲁说,我就想参加这宴会,哪怕是把军饷都送上,我都愿意。萨姆说,这倒不是没有办法。阿鲁鲁问,你可以做到?萨姆点点头。“你怎么做到?”萨姆说,“我倒不是有多大能耐,但你可知,我恰恰就在王城里当差,我这‘禁旅骑士团’是什么意思?”阿鲁鲁说,不知道。萨姆说:“‘禁旅’,就是不得调动的意思,“骑士团”,就是个挺好听的称号,其实并非都是骑士,卫兵而已。禁旅骑士团的意思,其实很简单,就是宫廷卫队。你去不了,我可以去啊,王座山的把关、安保,都是我们禁旅骑士团负责的,到时候,想点办法,给队长一些好处,或者在宫殿中巡逻,开个小差,偷偷跑去偷看,不就可以了。”阿鲁鲁想,是啊,不过,想来还是很难,那可是河马王的王宫,你偷放我进去,给抓住了,肯定没好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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