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明的眼神中冲向阮飞尘的屋子。
整齐干净的床榻,一尘不染的桌椅,以及一封原封不动的信。
空无一人。
火烧的晚霞晕染着眼前的一切,有一刻关小池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已经被掏空,一颗心不知去向。
她捧着信在厢房中来来回回魔怔般地踱来踱去,有个人曾经说要等她醒来,有个人说要同她一起去救人,有个人说要八抬大轿娶她。
都是骗人的。
从夕阳西下一直踱步到明月高悬,可是关小池的眼里像进了一层沙子,她看不真切眼前的景象,无心挂记时辰的变化。
闻人不休砍她后颈的时候,她还在喋喋不休地念叨着:“为什么”
浑浑噩噩茶不思饭不想地过了两天,关小池终于从厢房中走了出来,宛若行尸走肉般地在竹林来回过桩,不停练武。
只有在闻人不休叫她用膳时,她才像一个人一样表露出一点对活下去的yù_wàng。
直到勿怠亲自前来见她时,她才终于能将憋在心里的情绪发泄出来。
一度哭到昏厥。但是这次,关小池终于接受了阮飞尘不在人世的事实。
他留下一句:”若有来世,白首相依”便潇洒离世。
“没有想到.....”沈出尘悲痛地安慰道:“阮公子竟也中了蛊毒....”
“.....是啊。”关小池猛吸一口气直起背,将泪水定格在眼眶中,而后慢慢吐气,垂眸看着杯中漂浮不定的茶叶:“一言不发的离开了。”
“小池,节哀顺变.....”元德亲自为暗卫挑选的蛊毒,岂能小觑,沈出尘阖上眼睑,一阵哀痛,自己应该也难逃此劫,即便是白鹿角也未必能压制体内蛊毒。
“此次我决心下山,就是为了与元德一较高下,先救出爹爹,再帮飞尘完成遗愿。”关小池定定看着沈出尘:“表哥,我是来取闻鸡起舞画的。”
“我等你许久了。”沈出尘睁开眼,眯着眼缝看向射入堂中有些刺眼的阳光。
俩人用过膳后,德福将闻鸡起舞画送入书房,关小池看着堆满大氅的矮榻,有些心疼地看了眼面色苍白正在摊开画的沈出尘。
“表哥,你近些日子还好吗?”关小池问道,她扫视一眼书房,在一个小角落瓷瓶中发现了一副卷起的画,忍不住将画抽出摊开。
画中是一个栩栩如生的女子,身形窈窕,正端坐在凉亭中不知看向何处,她的脸上带着一层白色面纱,清风吹起一角,露出面纱下莹润的嘴唇和细嫩的皮肤。
关小池一眼便看出这是韩星月,心里咯噔一下,装作没有看见的样子又将画放了回去。
所为同是天涯沦落人,同病相怜的俩人自然也惺惺相惜。沈出尘知道关小池心里的痛苦,关小池自然也能理解沈出尘一直压抑着自己的感情将韩星月拒之门外的原因。
“小池,这幅画就交给你了。”沈出尘检查一遍后将盛着画的紫金盒子交给关小池:“拿到其他三家的传家宝了吗?”
无须言多,沈出尘已经表明自己的立场,他会毫不犹豫的支持关小池,并全力相助。
关小池感激地双手接过锦盒:“表哥,大恩不言谢。”
“你这丫头说什么傻话?”沈出尘哑然失笑:“况且当年若不是家父....”
“此事与姑丈无关。”关小池还未被仇恨冲昏头脑,:“表哥,我就不逗留了,明日便启程前往春城。”
“好。”沈出尘抖抖肩膀,大氅厚重,压得他有些不适,他想起还未曾问及关小池究竟是如何得救的,一时间来了兴趣:“小池,不如与我说说你是如何从千年谷取得白鹿角的?”
于是整个下午的时间,二人闲庭信步在沈家山庄时而走动时而坐下泡壶茶闲聊一直到夜色降临。
关小池不愿在沈家逗留一是时日不多,元德似乎已经察觉关小池死而复生一事,她要抓紧时间将王春宝救出,再就是她实在不忍与沈出尘同处一处,每每看见他强忍着寒意裹紧厚氅的样子都不由悲从中来。
天一亮关小池就离开沈家山庄了,没有惊扰沈出尘,她从墙头翻了过去,在清凉山上这段时间她疯狂习武,本意是为了发泄,倒没想到功夫又上了一层,虽然与闻人不休差的很远,但足以她护得自身周全。
夏城到春城最近的路便是水路,关小池走过熙熙攘攘、车水马龙的街道,路边桂树花开,香气弥漫在空气中,让人不由自主放慢脚步流连忘返在街头。
走到渡头时,关小池多少有些希熠能看到当初那船公,扫视一圈盘坐在船头盖着草帽大同小异的船夫,关小池凭感觉走到一艘不大不小的船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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