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夕颜宫的床榻上,云逸长满红疹的脸渐渐地化成青脓。 | (八)
气若游丝、死气沉沉的云逸突然咳出一地血……
守在一旁的华竹见状,被吓得跌坐在地上,看着脖子上、手臂上长着化成青脓的红疹,惊慌失措道,“来……来人啊……”
刚睡下的泽恩被人强行拉起来,在迷迷糊糊的状态中被告知公主吐了一口血,血带着黑色。
泽恩听后,全身的倦意被吓醒了。目瞪口呆地看着来接他的太监,吐血了?还是黑色的?公主的命可真的命悬一线了,他项上的人头也将不保了……
“快点吧,皇上正在等你呢!”太监捏着嗓子说话,语气极其不耐烦着。
泽恩整了整衣着,好声好气道,“让我和我朋友说完最后两句话。”
太监不耐烦地摆摆手。
泽恩在厚德的耳边交代了两句,便翻身上马,骑着马快地奔向皇宫。
厚德看着绝尘而去的泽恩,杵在原地不能动弹,脑海里浑浑噩噩地想起泽恩的话:
“我若是死了,将我床底下的那箱子钱拿给西城郊外的林清史。”
“若是能见到彭溪,记得帮我把床边的那封信交给她。”
厚德有些诧异。他这是在交代后事?两句就完了?但转眼想想又觉得不对,还是赶紧通知悦诗吧,或许她有什么办法救泽恩。
想到这里,提着灯笼,一刻也不愿耽搁,拔腿往叶宅上跑去。
此刻还未睡下的悦诗正在挑灯奋战,一页页地翻看医书,查找有关蚀骨毒的记载。
月秋在一旁无精打采地拿着银针在蜡烛上烧,眼睛困极了,一边打着哈欠一边问,“小姐,为什么要烧银针啊。”
“有用!再熬一会,你手上的银针全都铐过一遍后,你就可以睡觉了。”
停在叶宅的厚德气喘吁吁地敲着门,大声嚷嚷道,“有人吗……有人吗?”
“小姐,有人敲门,这么晚了,谁啊?”月秋听到声音时被吓了一跳,深夜敲门,这是要闹哪样啊?
“你待在这里。”悦诗放。
濡沫听到声音也走出房间,两人一跃而起,站在墙上,看到站在门口、神色焦急的泽恩。
“怎么了?”悦诗问。
泽恩被突然出现在墙上的悦诗和濡沫吓了一跳,紧张地咽了咽口水,激动地说,“太好了……不不不,不好了。”
悦诗和濡沫对视了一眼,悦诗道,“慢慢说。”
“不能慢!”泽恩依旧气喘吁吁着。
悦诗和濡沫满头黑线,濡沫不耐道,“那你倒是说啊!”
“讲重点!”
“泽恩……被带走了。留下……遗嘱。”
濡沫真想一巴掌拍死他!她性子有些急,实在受不了厚德的讲话,要么一本正经地引经据典、废话连篇,让人听得一愣一愣的,让人分分钟想拍死他;要么简单得毫无厘头,让人听不懂……如此极端的行为,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做得出来的。
悦诗微微蹙眉,“被皇宫的人带走了?”
厚德点点头,“听说公主出事了……公主吐了一口血,还是黑色的。”
悦诗紧紧地蹙着眉心,已经第五天了,若不是公主体内还有其他毒制约着狼蛛毒液,恐怕公主早就死了。现在泽恩连解毒的法子还没有找到,他该如何是好?
“泽恩连遗嘱都告诉我了,事情应该很严重吧。悦诗,你可有什么办法救泽恩出来吗?”
悦诗头疼不已!若有所思了片刻,“我去皇宫看看。”
濡沫闻言,担忧道,“师姐,我陪你去。”
悦诗点点头。
“那我能做些什么吗?”厚德问。和泽恩相处了那么久,好友有难,他怎么可能见死不救?
“当铺就交给你照看了,明日午时我若是还没有归来,你去福来客栈找欧阳煦……”
厚德点点头。
做好这个安排后,悦诗回房间拿了装着银针的针包。
皇宫琉璃青瓦上。
濡沫看着戒备森严的太和殿大门,好奇道,“师姐,我们为什么要来三皇子的皇宫。”
“想让三皇子带我们进去。”已经第二次来太和殿了,悦诗不知道该作何感想。偏偏不想和他扯上任何关系,却总是会因为这样或那样的事情和他扯上关系。
他们之间的关系就像死缠在一起不可分开的线,剪不断理还乱。
濡沫淡淡地哦了一句,看着下面走来走去的御林军,“师姐,你不觉得很奇怪吗?御林军怎么死守在太和殿?整个太和殿像死气沉沉的。”
“嗯!”悦诗也诧异着,御林军是皇帝禁军,职责是专门护卫皇帝。现在竟被派来守在三皇子的殿中,不得不让人怀疑:有人意图伤害三皇子?还是为了困住三皇子?
“师姐,我们现在怎么办?”
“濡沫,还是和上次一样,你负责引开御林军。”悦诗往后退了几步,隐去了自己的身影。
濡沫点点头,拿起青瓦仍在地上,清脆的响声惊起了御林军的注意。
左统领听到声音后,看向身着红衣、英姿飒爽的濡沫,留了几个人在原地看守,带着其他人去追踪濡沫,濡沫轻车熟路地踩着轻功飞出了太和殿。
悦诗看到剩下的几个人,躲在暗处,拿出银针欲往那几人掷去,一道声音阻止了她。
“是你?”
悦诗看向来人,此人正是面无表情的冷羽。
“嗯。”
“找三皇子?”
“可否带我去看他?”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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