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接到严茹琴突发脑溢血入院以后,秦重楼就让司机连夜开车赶到南阳,一个晚上没有合眼,整个人看上去非常疲惫。病房里,医院各级领导听说秦重楼来了,不由自主挺直了腰背,闭气凝神的站在那里,耐心等着秦重楼的出现。秦重楼历经风雨,是个雷厉风行的人,说十分钟到就十分钟到,一秒也没耽误,他的面色看着有些憔悴,剑眉如峰,一头灰白的短发,步态稳健,有种不怒自威的气势。在看到吴云辉和一众医院主任的时候,秦重楼的目光并没有过多的停留,只是礼貌性的点了点头,用低沉的嗓音道:“辛苦各位了!”说完,便热情的朝贺子衿伸出双手,客气道:“贺小姐为了内人的病情,不远万里赶来南阳一趟,真是万分感谢!”即便在湘南手眼通天,秦重楼无论如何也不敢怠慢了贺老的宝贝孙女,更何况夫人现在还躺在病床上等着对方救治。贺子衿从小由爷爷带大,一言一行都有着贺老当年的风范,为人谦卑懂礼,一点也不托大,客气道:“行医治病,本来就是份内的事,何况严阿姨小时候还喊爷爷一声大伯,也不知道能不能帮上什么忙!”秦重楼心急夫人的病情,转而问道:“贺小姐,病情现在有定论吗?打算采取什么措施,需不需要我们家属配合?”“严阿姨的情况属于突发性颅内出血,脑室和小脑部分都有不同程度的出血症状,血肿压迫颅内神经,进而引发心肺功能衰竭,手术是清除淤血最有效的途径,再配合中医针灸和通经活血的汤药,性命应该无忧!”贺子衿直言不讳,这个节骨眼上不能顾忌太多,有些话必须提前讲明白,免得事后遭到迁怒。“性命无忧?”秦重楼之前似乎低估了病情的严重性,听完她的介绍以后,心里不免一跳,难道夫人的病情已经严重到只能保命了么?贺子衿一身医术自然了得,现在不是逞英雄的时候,不能什么事情都大包大揽,况且眼前面对的可不是一个普通的患者,在说出治疗方案前,她还是委婉的说明了,国内颅内出血病症大多愈后不太理想的现状。“根据例行的体温、血压、瞳孔反射,以及心率仪的记录数据,严阿姨属于重度昏迷,淤血对脑内组织的破坏基本是不可逆转的,即便手术成功了,临床判定的苏醒概率一般不到10%,您要有个心理准备…”“苏醒率不到10%?”秦重楼什么风浪没经历过,给人的印象一向沉稳如山,在听到这个判断的时候也不免心神震荡,整个呼吸都跟着漏了一拍,夫妻俩几十年的感情,真到生离死别的地步,平时的那些小矛盾又算得了什么?魏雪松啊!魏雪松,都怪你那宝贝女儿弄出来的幺蛾子,夫人要是真的有个三长两短,秦魏两家的交情就真算是走到头了!感受到秦重楼的情绪波动,屋子里顿时静的可怕,吴云辉的后背渗出了一层冷汗,也就贺子衿敢实话实说,这话要是换了另外一个人讲出口,估计早被骂的狗血淋头了。贺子衿早就有了心里准备,这种局面也不是第一次见,人在疾病面前往往会抱有一定的侥幸心理,能吃药就绝对不愿意打针,能保守治疗就绝对不愿意开刀,最后往往延误病情,导致疾病急剧恶化,最后连命都没能保住!只有当病人再无选择的余地,才能做出正确的取舍。短暂的犹豫过后,秦重楼很快就镇定了下来,张嘴朝吴云辉问道:“务必安排最好的外科大夫和脑科医生,具体方案听贺小姐安排!”“拜托各位了!”秦重楼突然弯下他那厚重的背脊,给病房里的所有人鞠了一躬。这样一来,每个人都感觉自己肩上的压力巨大,就连贺子衿也不例外,既然秦先生已经同意手术,她作为此次会诊的核心人物,自然要站出来主持大局。“安排手术室,手术5分钟前静脉推射三磷酸腺苷10毫升,主刀大夫是谁?”贺子衿虽然学过西医,却并不擅长外科手术。“手术由马主任主刀!”吴云辉回答。“手术方面马主任把关,我们抓紧时间分头行动吧!”既然是主任亲自上阵,她觉得自己没必要在画蛇添足,抓紧时间行动起来才是关键。……狭长的过道里,气氛变得异常压抑。秦重楼神情紧绷的坐在手术室旁边的椅子上,眼睛直勾勾盯着手术室的大门。贺子衿每隔几分钟就要看一次手表,她对颅内出血的认知相当深刻,这种突发性颅内出血,完全康复的希望非常渺茫,手术后往往会伴有不同程度的功能障碍,严重的话甚至可能出现肢体瘫痪。她非常清楚秦重楼心里的担忧,开颅手术风险太大,严夫人已经上了年纪,身体各方面机能肯定大不如前,能不能扛住手术,大家心里其实都没个准数。就在这个时候,魏姝影被父亲拽着从电梯里走出来,她的神色非常惶恐,泪水已经在眼眶里打转,一脸忐忑的走到秦重楼跟前,颤声道:“秦叔叔,对…对不起,我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魏雪松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抬手一巴掌扇在女儿脸上,怒斥道:“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一个女孩子成天在外面抛头露脸像什么话?以后醉清风的事情让阿华过去接手,爹尽快帮你找户人家嫁过去算了,省得你到处闯祸!”“老首长,夫人怎么样了?”当年秦重楼还是连长的时候,魏雪松就是他手底下的兵,等他当上了团长,魏雪松就成了营长,提干以后,秦重楼通过自己的努力当上了湘南省委书记,魏雪松依旧是他最得力的部下。“老魏,我都退下来那么多年了,别再首长首长的叫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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