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云棠笑眯眯的点头,又听姚庸说,“到了宫里头好好的做事,别长歪的心眼儿,虽说里面人心猜不透,可咱们身正不怕影子斜,别人爱什么样什么样,跟咱们都没关系,家里头不求你飞黄腾达,爹只求你一点,好好照顾自己,别受委屈……”
云棠这时候倒有些委屈了,家里头叫她进宫,虽说她自己也愿意,可是被姚府送走离开家,怎么就偏偏选了她?还不是不舍得别人,只舍得自己……真正疼自己的,还得是自己的爹娘。
云棠应了声是,姚庸这才叫她去了,等到她回到房间,娘亲李芳菲又来了。
“娘,您怎么来了?小允睡了?”
“今天他也淘坏了,刚一沾枕头就睡了,娘来是想跟你说几句话。”
云棠刚铺了被子,忙叫娘亲上榻坐了,又倒好了水,这才跟着坐到旁边儿。
“棠儿,刚刚你爹跟你说了些什么?”
云棠刚要说话,李芳菲又笑开了,“你不用说我也知道,他那个性子,无非是叫你进宫去老老实实的别惹麻烦。”
李芳菲了解姚庸,自己的相公哪哪都好,就是做人太过实心眼儿,就算后娘对他苛刻,他还是守着那套礼义,对人家恭恭敬敬,云棠骨子里的憨厚多半是随了他,好在这些年李芳菲悉心说教,这才把女儿掰好了些。
“别听他的,宫里头可不比外头,外头就已经是人心隔肚皮了,更何况是宫里头过日子的?进了宫可不是老老实实做人就行的,且得知道变通,你若想去宫里头也好,可以见见这世上最繁硕之地,只是得万事小心,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更不可无啊……”
云棠听的认真,把娘亲的话记在心里,娘比爹聪明,这是她从小就知道的,所以说,听娘的准没错。
李芳菲见女儿也开始打哈欠,知道她是困了,又嘱咐了几句,拿着小铲拨了拨墙角的火炉,这才出门去了。
☆、姚府(三)
一觉醒来天又大亮了,这才是正式的大年初一了,按习俗来讲昨个夜里是家家都要守岁的,可是姚府没这个规矩,这种艰苦而又充满憧憬的活儿只有一家子和和美美的才能愿意坚持,至于姚府……
云棠领着弟弟出了门儿,想要找隔一条巷子的外公去了,外公家离这不远,比起姚府,那里更像是家。
昨晚也不知放了多少的炮仗,空气里头弥漫着股子奇怪的味道,云棠踢了踢门口的炮仗皮儿,捂住了弟弟的鼻子,朝西边走去。
住在东院最大的坏处就是每次出门都得经过姚府的正院,他们家也提过,要么就在东院里单独开一个小门儿,却被姚禧给否了,姚禧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一家人就得进一家门,独门独户算怎么回事?
她这个爷爷大概对自己的四儿子还是有一丝歉意的,不舍得让他单独去过,可是就是这份舍不得,反而成了累赘。
云棠领着小允刚出了东院,这就看见了迎面过来的姚云杏,穿了一身正红的长袄子,从头到脚绣着蝴蝶儿,云杏底子不错,这么一穿倒是有几分明艳。
云棠装作看不见她,领着弟弟往前去了,却还是被云杏给叫住,“诶!臭丫头,看不见你姐姐我?”
她算哪门子的姐姐?云棠还是没去理她,反正自己就要走了,这个时候招惹是非反而不好……
谁知云杏不依不饶起来,“姚云棠!怎么……是也想着自己可以马上飞上枝头了?看不起我们这种平头老百姓?瞧瞧你那副样子,眼睛长在头顶,鼻孔朝了天……不过就凭你?进了宫又能怎么?你当真有王子皇孙看上你?脸倒是人模狗样,也不想想你自己身上怎么回事?穿着衣服是美了,若是真脱了衣服,还不得把男人给迷死?”说罢掩口嘻嘻笑了起来。
小允懂事的早,听出了这话不对味儿,就要冲过去揍她几拳,却被姐姐拉了回来。
云棠握紧了拳头,真想撕了她那张破嘴,想想还是忍了,慢慢回过身来,嘴角微微上扬带着笑,“姚云杏,我这个样子是因为什么你会不知道?但凡有些良心的,早就好好的记挂着恩情了,那些狼心狗肺的不记得也就算了,又何必如此挖苦我?”
云杏笑的更欢,“好妹妹,我这可是夸你呢?你又气什么?瞧瞧你这腰身,瞧瞧你这皮肤……怎么看怎么天仙儿似的,谁又敢挖苦你?”
云棠也笑了,见她笑出了眼泪,突然也觉得好笑,再也不去理她,牵着弟弟径自去了。
一直到走出了姚府,小允这才望了望姐姐,“姐,我长大了,与她打起来未必就输了她,那泼妇我早就想揍她,你又何必拦着?”
“胡说!你既已说她是泼妇,与泼妇扭打在一起成何体统?哪个好人家的孩子整日想着揍人?”虽是这么说着,心里头却还是泛着甜意,她这个弟弟算是没白疼。
不觉又放柔了声音,“小允,姐姐是真的没觉得受了欺负,自己若是干净,什么脏话脏事都近不了你身,姐姐倒真是觉得她可笑,可笑她以嘲讽别人为乐趣,她这辈子,无论活到多少岁,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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