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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夏又喊了一声,“孟兄,谷某远道而来,可愿请哥哥喝一杯好酒?”
“孟……”
窗子忽地弹开,一个声音在屋中响起,“谷先生说笑了,孟某不才,不敢与君称兄道弟!”
云棠也跟着笑了,心想这孟隐竟是因为这个才愿意搭理他们的,他是不知道,谷夏就是这么个性子,这人有时候看起来一本正经的,可他若是不要脸起来,胡说八道的时候一点也不比那地痞流氓差,你越不搭理他他越来劲儿,更爱逗你玩,扯关系拉近乎,就像那时候他缠着自己……
“别介!闯入孟兄这地界,也真是我的不对,可怎么说来着,来者是客,主要是哥哥我更没什么恶意,今日咱们就算交个朋友,等哥哥出去了,咱们在宫里头也好和平相处。”
越说越离谱,那木门终是从里面开了,孟隐慢慢走了出来,眉头紧蹙,似是不知道,怎么才这么会功夫,这人就换了嘴脸,“我这地方对不速之客从来都是如此,即是有能耐来,便自己想法子走,若是没那个能耐,我也没甚么法子,谷先生还是莫要如此,没的丢了自己的颜面。”
谷夏却是油盐不进,“嘿!跟你称兄道弟怎么着?瞧不起我?我说孟兄弟,你一人在这幻梦之中住了这么许久,难道不需要人为伴?”
☆、信任
孟隐淡淡一笑,“早习惯了一人的生活,有人打搅反而不自在了。”
“那江姑娘?”
“采菱安安静静、温婉娴淑,不会对你有丝毫的打搅,她这样的女孩,最适合和你一起创造一个家,这也是我那么喜爱她的原因。我这接下来的日子,只有她陪伴也就足矣。”
谷夏咂巴咂巴嘴,“还是兄弟你想得开,我就不成,狐朋狗友交了一堆,像我们这种投生不了的孤魂,还是要凑在一起才好过一点,估么着我也就是个大俗人了,死了也不过是个俗鬼……”又斜着眼偷看了看孟隐,见他那本平静无波的面上竟无意中显露出一丝哀戚,心想估么着是叫自己猜对了,又故意提及自己的往事,“我这一辈子啊,虽然不长,可也足了,年少时结交一二知己好友,鲜衣怒马,对酒当歌,爱人嘛,除了逢场作趣,虚虚实实,也曾真正爱过一个,谁都有自己的路要走,我呢,早就放下了,往后就各走各的就是,所以说,起码畅快淋漓过了,爱过了,也该知足了。”
气氛忽然沉默,云棠更是把脑瓜转的极快,先是惊诧他竟愿意对孟隐说出自己生前之事,又是感念于他语意中的诚恳,不像是专为刺激孟隐,反而是句句出自真心,更加惊诧于他说的“逢场作戏、虚虚实实”,感情鬼爷生前还是个纨绔少年,浪荡公子?最后呢,奇怪他既然都把事情想的明明白白,该放下的都已放下,怎么还不走?去开始一段新的人生?
孟隐帮她问出了想问的话,“那你又为何流连于此?”
见他搭茬儿,谷夏更不客气,直接拉着云棠进了院儿,朝一旁的藤椅上一坐,“按说该走了,可我还有那么多兄弟,他们投靠于我,我不能扔下他们,虽说日后总归是要散的,可现今我想多为他们操操心,也不妄兄弟一场……”
他这话绝对是出自真心,云棠丝毫也不怀疑,她亲眼所见,他对他那些朋友们是如何的掏心掏肺,而那些朋友,又是如何的尊重和信任于他。
即便这些年华终究还是要逝去,可谁又能说这从来没发生过呢?
孟隐勾了勾嘴角,可那笑容中带着一丝难以隐藏的苦涩,颇为嘲讽地摇了摇头,“谷先生在这宫中也算有名气了,不曾想竟是个蠢人,进而用下巴指了指云棠,“这位姑娘,可是先生的心仪之人?”
云棠站在一边,本不打算说话,谁道这人提起了这么个匪夷所思的问题,霎时冲动起来,“你怎么那么龌龊?我俩的关系可是患难之交,友谊明月可鉴,怎的像你想的那样?”
这话倒把孟隐给逗笑了,“哈哈哈哈哈哈,什么就叫龌龊?就算我猜错了,和他在一起就是龌龊的事了?”又转而望向谷夏,“先生可看见了?就算你再如何助她护她,在她内心深处,先生也不过是只鬼而已,人鬼殊途,只要你与她不同,她仍是瞧你不起。”
这人的心思怎的如此邪性?云棠气的说不出话来,忽而觉得自己第一次词穷,“你血口喷人!”她今日本就无意间伤了谷夏,现在经他这么一挑拨,自己都觉得自己有些过分了。
幸而谷夏伸出一只手来,将她的小手攥的极紧,似乎在通过手上的力量传达那份坚定不移的信任。
一阵暖意源自交握的手掌传递到了心窝之处,与此同时,对自己,对他的信心也油然而生,云棠挺起脊梁骨,“再者说,这世上最懂我的唯有谷夏而已,我怎么想他的,他再清楚不过,你又算甚么东西?”
谷夏垂了垂头,对上那双自信满满的眼睛,满意的笑意漫上眼尾眉梢,“孟先生,这造梦的活儿我不如你,可参人心……天下还没有人能及我。”
云棠对着他甜甜一笑,知道他这是故意激孟隐,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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