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如此作贱!
然而能如何呢?这些话她说与人听,无非会被人笑掉大牙。
她越来越为自己的朋友感到可怜,也为她肚子中的新生命感到可怜了。
冯太医恭恭敬敬站在一旁,不得不在皇帝欣喜之时插上几句,“陛下,娘娘怀了龙脉,真乃可喜可贺,可微臣探脉息的时候,娘娘的身子已是虚弱的很,气若游丝……若不加以调理……”
皇帝生气了,仿佛这一切都是别人造成的似的,气的一拍桌案,“胡言乱语!既是龙脉,便有神灵扶助……”又压了压怒火,“既是你诊的脉,日后她们母子二人就交由你来调理,若是出了差错,朕惟你是问!”
冯太医不敢抬头,只得轻轻颔首,答了句是。
又瞥了眼云棠,面色不减严肃,“朕知你与菱美人速来交好,今日便多谢你了……”
她本该“受宠若惊”,可今日她无法强迫自己伪装出来了,她只平平淡淡的说了句,“陛下严重了……”
好在皇帝也没有多想,只依旧望着采菱苍白的面色,挥了挥手,“二位退下吧,我与美人还有话要说。”
二人齐齐答了声是,又一齐弓腰退了出去,刘通送他们出了紫兰殿,一直送到门口,才被云棠阻了回去,“莫要多送了,娘娘那里还需要你照顾……”
待只剩下自己与冯太医,云棠才满面愧色,“冯姐夫,对不住了,给你招揽了麻烦……”
冯太医被那一句“姐夫”弄的颇为不好意思,白白净净的耳根上竟红了一片,可心里分明是得意的,“姚妹妹见外了,你荣姐姐她……也是放心不下娘娘的……”这般说着,脸面愈发红了。
云棠噗嗤一笑,心想荣姐姐那么个果断大方的人,竟找了这么个爱害羞的男人,还真是倒过来了。
遂与冯太医一起往回走,“冯姐夫与荣姐姐也许久了,日后可有什么打算?”
冯太医微微一笑,带着他那副天生似的笑呵呵的模样,“她这个人啊,怎么可能只愿在家中相夫教子,她喜爱做什么,只叫她去做就是了。”
云棠又噗嗤笑了,这次却不是取笑,是对这男人真心的崇敬起来,她突然就明朗了,不管何时何地,总是有人在维护着那些美好的,即便一切都已变质,这样的人总是看的清楚,是啊,什么又能比发自内心的爱与尊重更难能可贵呢?
冯太医却被她笑的莫名其妙,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脑袋,把他那太医的帽子都给碰歪了。
***
当云棠再去找谷夏的时候,松阳也在,两人不知嘀嘀咕咕说些什么,见了她来,马上又噤声,怕她听到似的。
松阳清了清嗓子,“丫头,刚要去找你,你就来了,那什么,还记得咱们上次弄死的那两只小纸人吧?”
云棠开始还对这两人鬼鬼祟祟有些狐疑,却被松阳一引,把她的思绪也给引走了,“记得呀,还跑了两只。”
松阳一拍大腿,“对头!就是那两只出了问题,道爷我搜了大半个月了,竟丝毫未找出一点点踪影,却在紫兰殿那里……嗅到了一丝气息……”
紫兰殿?云棠眉头紧蹙,“怎么?”那可是采菱住着的地方,她有了身孕,可禁不起折腾。
松阳也无奈舔了舔嘴唇,斜眼看着谷夏,“你和她说。”
“云棠,道长说他,感到紫兰殿里貌似充斥着一丝邪媚,且跟那承香殿的感觉有些相似。”
云棠一听,更有些着急,“这可真是麻烦透了,采菱她正巧怀了孩子,难不成是这时候真好招惹歪门邪道,把邪门儿引去了?”
对于云棠的朋友,谷夏还是了解一些,这时候也有些惊讶,“她怀孕了?”
见云棠点了点头,又嘲讽一笑,“李豫这小子,要多少的儿子才够?要换做平常人家,早都败家败完了。”
他这话说的自然而然,云棠却怔了一怔,反应了许久李豫是谁,这才想起是当今皇上的名讳……
“所以道长找我是?”
“你与她熟,在宫中又有权势,带我去紫兰殿看一看,到底是个什么由头。”
虽说外男一般不许进入后妃宫殿,可这事也只得如此,若是采菱和她肚中的孩子真有个三长两短……
遂也没犹豫什么,只点了点头,“这事交我来办,不过需得跟皇后娘娘请示,容我想想法子。”
松阳自然没什么好说,“那成,你放在心上就是。”
为着松阳这事,云棠左思右想,只得硬着头皮去找了趟皇后娘娘。
此时的皇后独孤婧正不紧不慢喝了口冰镇的解暑茶,对云棠的到来已经见怪不怪了。
的确,她们俩这些日子接触的是有些频繁了。
云棠略抬了抬头,“娘娘,您叫臣给公主送去的水果,公主吃了,说很好吃呢。”
独孤婧这才抬了抬眼皮,“哦?晏儿最近如何?可问了你什么?”
“问?没问什么,公主在那还交了不少的朋友,看着比从前开朗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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