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善财童子,难道竟是自己的情敌?
谢长晏忍俊不禁:“那么,礼在何处啊?”
“跟我来。”那人转身就走。
谢长晏向胡智仁歉然地拱了拱手,起身跟出去了。
阿城这才畏畏缩缩地进来,怯怯道:“公子……”
胡智仁不悦:“不是说我与谢姑娘说话时不许打扰吗?怎让外人闯了进来?”
“那人、那人是……宫里来的……天使……”
胡智仁一震。
这位天使当然就是如意。
如意大步走在前方,谢长晏不紧不慢地跟着他,她个高步大,如意的小短腿每每走上两步,就被她一步追上了。
走到后来,如意也觉出无趣了,当即放慢速度,回头瞪了她一眼:“不像话!”
谢长晏“扑哧”一笑,好脾气地应道:“是。”
“光天化日跟男人独处一室,不像话。”
“是。”
“随意接受男人的礼物,还是发簪那么私密的东西,不像话!”
“是。”
“一根琥珀发簪就受宠若惊,眼界之低,令人发指!”
“是。”
“你就算离了陛下,也不用这么自甘下贱地去当商人妇吧?那等卑贱之人……”
谢长晏本一直乐呵呵地应声,听到这里忽然上前一步,站到了如意跟前。
如意吓一跳:“干、干吗?”
谢长晏伸出双手往他眼睛上比了一比:“两年未见,公公高了。”
“真、真的?”如意惊喜。
“是啊,眼睛这么高,看不到人啊。”
如意这才听出讽刺之意,当即大怒:“你讽刺我是狗吗?岂、岂有此理!”
谢长晏亲昵地捏了捏他的脸:“眼睛往上看,是人;往下看,是蝼蚁。公公身居高位,更应伏低己身,才能看见芸芸众生啊。”
如意一愣,粉团子似的小脸腾地红了起来:“你、你……不用你教我!”
他推开谢长晏的手,拂袖走了,走了几步,却又回头叱喝她:“还不快跟上?”
谢长晏微微一笑,跟上前去。
两年未见,如意竟然半点变化没有,还是那副嚣张跋扈的模样。看见他,便如看见曾经的玉京岁月,点点滴滴,尽是珍贵的回忆。
真好,他一点也没有变。
岁月静好,透过他未经风霜的稚嫩脸庞,把那个人的平安和顺,一一带给她知晓。
因而无法生气。
因而满心欢喜。
谢长晏带着些许慵懒和漫不经心,跟着如意走到了海边。
然后,便看见了一艘红色的船。
船身不大,但因为整个海岸就停了这么一艘,又颜色醒目,故而一眼看到。
谢长晏跟着公输蛙耳濡目染,目力见识都已非昔日阿蒙,一眼就看出了此船的特别:平底方头,型深小而干舷低,装有多桅多帆——是一艘小型快船。
如意在船头停步,回身看她,脸上又恢复了得意之色:“这是求鲁馆今年献上的贺礼,结构,那个,那是相当好啊。那个,头,嗯,那个底,那个拱、拱……”
第57章 朝海暮梧(4)
眼看他忘词,谢长晏替他接了话:“船用大梁拱,甲板能迅速排浪。平底浅吃水,能坐滩不怕搁浅,高桅高帆,能快速航行。好船。”
“对对对,就是这样!此船非常适合内海行走,且不说玉滨运河,便是去宜去璧,都很方便,正适合你写第三部 游记用。”
谢长晏心中一动:“你怎知我要去宜去璧?”
“这不明摆着的吗?燕你都走遍了,下本书当然要写邻国风情。”如意随口答了一句,然后傲慢地问道,“我这份礼物,比之那根破簪子,如何?”
谢长晏走上前,伸出手抚摸船身。船很新,尚带着原木的清香,她都能想象求鲁馆的弟子们是如何愁眉苦脸地在公输蛙的辱骂声中挥汗如雨,最终打磨出了这样一艘船的。
借助梯子登上船,此船所有船舱都在甲板之下,甲板上仅有一拱形小屋,用以观景望风。从屋中的木梯下行,共有六个舱区。与众不同的是每个舱区互不相通。谢长晏沉吟片刻,“啊”了一声。
坦白说,此船就外形看,并无太多新意。但公输蛙那人何等骄傲,怎会随随便便弄艘船出来砸求鲁馆的招牌?此船必定是他得意之物,才会作为新年贺礼献于君王。
看到船舱,谢长晏明白了:玄机就在此处。
“蛙老可有说此舱叫什么?”
跟在她后头的如意挠了挠耳朵:“名字复杂得很,不记得了。但他说这种船航行时,哪怕一两个舱破损进水,船也不会沉。”
“确实如此。”谢长晏叹为观止,同样吃米,公输蛙那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
如意见她满眼喜欢,不由得旧事重提:“喂喂喂,你还没说我这礼物如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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