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陈牧拜访乡寺后,又过了五天,在这几天里,陈府依旧关门谢客,门前冷落得都蛛网成片了。陈府诸人各行其是,充耳不闻外界言语。
有桑里集市开市未久,街上人影尚稀疏,酒肆内几个汉子正在闲聊。张三本来是陈氏的家丁,见到陈氏在与黄家的斗争中大落下风,便迅速改换门庭投了黄家。
“三哥,你可真有先见之明。嘿嘿,看陈家被欺压的,门都不敢出了。”王黑狗羡慕的道。他在这酒肆里帮闲,挣两个辛苦钱,与张三有几分交情。
张三得意地笑着:“陈老爷子是个人物,能文能武,令人佩服。”又摇摇头道:“可谁知却生了个痴傻儿子,后继无人。可悲呀!”
王黑狗道:“俺可听到传闻,前些天陈家君子单车拜访乡寺,结果被啬夫大人亲自送出。也不知是真是假?”
张三摆摆手,肯定道:“我在陈家也好几年了,那陈家小君子是什么德行,我一清二楚。若他能有这个能耐,我就,我就……”张三看了看手里的粗陶茶碗,继续说道:“我就把这个茶碗吃了。”
“咚,咚,咚”
张三话音刚落,便有铜锣声响起,吓得张三差点趴到桌子底下,正要骂娘,话音还未出口便见到乡寺的黑衣监门吏缓缓走来,手里捧着个木盒,前面的小厮正鸣锣,一边敲一边大声道:“里民陈牧,乡间豪长,德行昭昭,四邻表率。乡寺荐之,县长允之,命为有桑里里长。”
“里民陈牧,乡间豪长。德行……”
张三愣了会儿,说道:“我的娘诶,我一定是耳朵出问题了。”
王黑狗倒是听的清楚,肯定的道:“你没听错,陈牧,是陈家君子,看到传言是是真的。”
张三见王黑狗眼神怪异的看着他手里的黑瓷碗,嘴角抽了抽,忙道:“黑狗兄弟,我还有事先告辞了。过些时候我在黄君面前为你谋个好差事。”
张三说完放下酒钱便一溜烟的走了,王黑狗鄙夷的看了他一眼,便往里间沽酒去了。
街面上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任命里长不算稀奇事,但这样敲锣宣示还是头一遭。有桑里里民跟着监门吏往陈府走去,有的是想见见那位传言“痴傻”的陈家君子,有的则纯粹是想看热闹。
陈府门外,陈坤父子在那等候着,他早就收到消息,脸上的喜色难以掩盖。
“少主人怎么还没出来,奇儿,快进去找少主人。”
“诺,父亲。”看着越来越近的人群,陈奇转身疾步往府里走去。
作为陈牧的贴身丫鬟小月,却最清楚他在干什么。以前非睡到日上三竿不可的少主,现在每天鸡还未叫便爬起来在后院里跳一套奇怪的“舞”,时柔时刚,柔时如缠腰软丝带,刚时如百炼不坏铁。时动时静,动时如猛禽扑脱兔,静时如饿虎隐丛中。
刚开始小月还一点都看不懂,只觉得姿态优美。后来看的久了,才发现少主的动作像在模仿几种兽类,她也不能完全说出名称,只觉得有几个动作似春天在青溪捕鱼嘻戏的白鹤,夏天在山间荡跃追逐的猿猴。
这套动作开始时少主只能打半个时辰,后来慢慢延长直到一个时辰。随之增长的是少主的食量开始大的惊人,且顿顿无肉不欢,一饭常食肉一斤。
陈牧每天起的大早,连累的小月也睡眠不足。但没办法,总没有主子醒来了,而奴婢还呼呼大睡的道理。睡不够还不算什么,最令人尴尬的是少主每次“蹦蹦跳跳”时,总喜欢脱掉上衣,露出那一身白练似的腱子肉。
小月用手捂着双眼,又忍不住张开指缝偷看,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偷看,只是觉得十分新奇。忽然陈牧停下了动作,慢慢转过身,一步一步向小月走过来。
“少主要做什么,他,他,发现我偷看他了。”小月又羞又急。
陈牧像打量小白免似的看着这个刚刚及笄的少女,露出轻薄的笑容,慢慢张开宽阔的臂膀,不由分说便将她拥入怀中……
小月将鹅蛋似的小脸贴在陈牧刚玉般胸膛,听着他的心跳,“不要,不要,少主不要欺负小月。”小月努力挣扎着……
天已大亮,太阳从东边缓缓缓爬升,整个有桑里早就不再寂静一。
有桑里,陈家后院。
陈牧赤着上身,穿着齐腰牛椟裤,他刚刚练完前世的绝学迷踪功,这套武学创始人是霍元甲,后被陈牧的太公陈真继承,一直传到陈牧这一代,其中玄妙难以言喻。他出了一身臭汗,感觉到这具身体蕴含的力量,虽然不及前世的五分之一,但好歹有了自保之力,打赢四五个普通壮汉不成问题。
“少主,不要……”
陈牧望向站在院子一角的绿衣小丫鬟在风中摇摆着,不由感叹,这孩子肯定是属马的,要不怎么站着也能睡着,还睡得那么香甜,都说梦话了。
陈牧缓缓走过去,轻轻拿起放在一旁石凳上的月白长袍披在身上,束起锦带,身姿更显挺拔英武。活脱脱一个俊俏却不失刚毅的少年郎君。
乡寺任命他为有桑里里长是注定了的事,只是需要报备县里知道,故而耽搁了几天。其中缘由,秦严早派人跟他讲清楚了。
陈牧刚走到前院,迎头便撞上急匆匆赶来的陈奇。
“少主,乡寺来人,您……”
陈牧打断道:“无需多说,且随我出去”说着陈牧便向大门去去,陈奇紧跟其后。
监门吏贾成是外乡人,因会些文笔投托在西乡为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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